五十棍方罢,军士收棍而立,金庾信屁股已是血肉模糊,他面容狰狞低低的喘着粗气,模样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
刘仁轨挥手继续下令道:将金庾信捆在柱头上面壁思过,没有元帅的军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诺。
两军士立即将金庾信从地上抓起,绑在了旁边的圆柱上面,将领们全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胆敢开口求情。
余长宁上前一步四顾一周,对着将领们开口道:今日大战伤亡惨重,故此本帅决定暂缓几日再行攻城,望各位将军下去之后积极备战操练军士,若有怠慢军务者,本帅绝不轻饶!
将领们异口同声地抱拳道:谨遵元帅军令。
不消片刻,将领们全都出了中军大帐回归各营,帐内只剩下了余长宁和金德曼两人。
余长宁对金德曼使得一个眼神,后者立即会意,盈盈而起陪他走出大帐,来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金庾信被绑在圆柱上一动不动,他头发披散衣衫满是污垢,此际眼见余长宁到来,立即怒声道:余长宁,本将是不会对你屈服的,不管你打多少棍,我都不会求饶半句!
余长宁忍不住大笑道:将军果然是傲骨英雄,不过你可知若非本帅事先令人手下留情,你以为受了五十杖责还有力气开口说话么?
金庾信双目圆瞪,怒气冲冲道:假情假意!要打便打何须你手下留情!
余长宁收敛了笑容,双手作揖对着金庾信长躬到底,沉声道:今日无奈责罚将军,并非在下所愿,金将军,本帅得罪了。
见状,金庾信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怔怔地望着余长宁,半响之后才出言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德曼上前淡淡笑道:大将军,今日之事乃余元帅故意为之,他当众责罚杖责你的目的,便是为了蒙骗高句丽人,达到奇计的效果。
这么一说,金庾信更是糊涂了,视线望着余长宁,静待下文。
余长宁喟然一声长叹,说道:今日惨败罪不在将军,而是高句丽凭险而守,实在太过厉害,若不能将他们吸引到平原上来与我军决战,再行攻城伤亡必定会更加惨重,今日本帅思得一计,故意当众责罚将军,然后再请将军暗中假意向高句丽投诚,让高句丽以为有机可乘出兵来攻,我们便可将其引出城池营垒与之决战,然后一战定乾坤。
金庾信本是善兵之人,听完余长宁此言双目陡然一亮,已是明白了过来,轻轻赞叹道:果然是好计策,也不知朴难升是否会上当?
事在人为!余长宁正色说的一句,又是深深一躬,为将这台戏演得逼真,所以本帅事先只告诉了王上,而未知会将军,以至于将军受辱,还请恕罪,倘若一战功成,余长宁必定当众敬茶赔罪,并为将军请功。
金庾信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望着余长宁肃然道:余元帅,倘若此计真的能够骗出高句丽决战,减少我们强攻的伤亡,金庾信受辱又有无妨!说,需要我做什么?
没想到金庾信如此识大局,余长宁着实感觉到了有些意外,便将心里面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及至说完,金庾信点头道:那好,从明日开始,末将就按照元帅之计行事,金庾信必定不会辜负王上和元帅的期望。
金德曼点头一笑: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将军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诈降之策(上)
离开中军大帐后,余长宁陪着金德曼缓步悠悠地漫步在营外草地上,此时月上中天群星闪烁,白日的厮杀声渐渐远去,大地一片宁静,使余长宁终于感受到了心头的宁静。
走至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溪边,金德曼美目一亮,对着余长宁微微一笑,已是提着长裙走到了溪水边,利索脱下鞋袜,一双白玉般的莲足已是浸泡在了水中,惬意的凉爽立即沁人心脾。
见状,余长宁也露出了笑容,如法炮制地将一双赤足放入溪水之中,双手撑地仰望星空,喟叹一声道:若没有你的支持,以金庾信的秉性,肯定不会听从我的话,谢谢你,德曼。
金德曼螓首斜靠在余长宁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大将军戎马半生持才傲物,早就看你这黄口小子不顺眼,然而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却懂得把握自己,知道舍弃私怨顾全大局,否则他岂会这么容易服膺?
余长宁点点头,长吁一口气道:只要能够将朴难升大军吸引而出,那我们几乎可以说是大事可定,下面,就完全看金将军的表演了。
放心,我相信大将军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金德曼轻轻点头。
余长宁嗯了一声,突然伸出手来勾起金德曼的下巴。
佳人轻轻地闭上美目,俏脸羞涩泛红,红艳的嘴唇犹如动人的魔咒,
月光之下,两个人儿终是靠在了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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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朴难升的心情着实非常愉悦。
作为高句丽数一数二的大将,这次朴难升受渊盖苏文的嘱托,领军五万抵抗大唐新罗联军,首日便斩敌首万余,获得了大战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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