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绝望之感慢慢在心底蔓延,余长宁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跌坐在车水马龙的街上竟是再也再不起来。
一辆马车刚刚行驶到此地,眼见余长宁正痴痴地坐在街中,那车夫不由操起马鞭怒斥道:你这人疯了不成!坐在路中间干什么?
余长宁仿佛被摸了屁股的老虎一般站了起来,心里的怒气也是陡然爆发,一声大叫便跳上了车辕,拉住那车夫按在地上竟是拳打脚踢,丝毫没有一分留情。
那车夫遭到着莫名的拳脚,顿时哀嚎阵阵,也惊动了车厢内坐着之人,一个修长的身影掀帘而出惊声问道:阿凡,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女子眼见车夫被人按在地上毒打,不由又是一声惊呼,当看见打人之人时,更是大惊,疾步上前拉着他道:余驸马,你怎么了?
余长宁呆呆地转过了身子,见房玉珠正美目怔怔地看着自己,也不搭理她,倒在地上望着夜空便大口喘息。
这时,车夫从地上爬了起来,哭丧着脸禀告道:小姐,这人坐在街中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小的不过斥责了他一句,他就像疯了一样上前对小的拳打脚踢hellip;hellip;
房玉珠摇了摇手,轻叹道:这位乃是余长宁驸马,也是我的朋友。
一听这疯子居然是个驸马,车夫不由惊得目瞪口呆,傻傻地望着仰面躺在路上的余长宁,只得愤愤然地沉默了。
房玉珠见余长宁如此模样,沉吟了一番突然吩咐道:阿凡,将余驸马扶到马车上来,我们送他回去。
车夫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只得依言上前将余长宁扶起,又将他扶入了马车中。
房玉珠轻嘘一声放下了车帘,转头望着面无表情眼神呆呆的余长宁关切问道:余公子,你hellip;hellip;
一言未了,余长宁视线突然有了焦距,伸出上手将房玉珠拉入怀中,脑袋微微一侧嘴唇便吻在了她的樱桃小嘴上。
这一吻来得如此之突然,房玉珠哪料到余长宁会做出如此举动,一瞬间顿时大惊失色,拼命地手推脚踢想让他松口,然而余长宁犹如铜墙铁壁,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房玉珠羞怒交集,嘴中唔唔唔的却是不能出声,正想要狠狠地咬住他那侵入自己口中的舌头时,突觉一股温热滴在了自己的俏脸之上。
房玉珠呆了呆,瞬间睁大了美目,突然见到余长宁紧闭的眼角突然滚下了两行热泪,点点滴落在自己的俏脸之上。
他,这是怎么了?
从没见余长宁如此模样的房玉珠不由大是惊奇,心里也是莫名地涌出了一阵淡淡的怜惜,渐渐的,她终于不再挣扎,任凭余长宁可恶的舌头欺负着自己,随着起落的马蹄声过了很久很久。
终于,余长宁直起了身子,脸上的泪痕犹在,沉默良久,他才心情复杂地开口道:房小姐,刚才,对不起hellip;hellip;
房玉珠攥紧了粉拳,娇躯微微颤抖着:你,一句对不起便行了?
对不起,我刚才难过得有些恍惚,所以才做出了那种事情,我不敢祈求你原谅,你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闻言,房玉珠俏脸泪如雨下,拳头雨点般地击打在她的胸口上,哭泣哽咽道:你这混蛋,每次欺负了我都是这种毫不在意的表情,我恨死你了hellip;hellip;呜呜呜呜hellip;hellip;
余长宁拉住了房玉珠的纤手,陡然正色道:若小姐你真的对刚才之事耿耿于怀,我会对你负责的!
房玉珠一愣,也是止住了哭声,芳心顿时腾升起了一股怒气,用力推了他一把道:谁要你这登徒子负责,你给我滚下车去!
好,我走!余长宁心知她正在气头上,也不愿与她过多争执,掀开车帘便走了出去。
车夫停下了马车,余长宁手搭车辕翻身下车,看也不看房玉珠一眼,便大步而去。
房玉珠掀开车帘一角偷偷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沉沉的黑夜中,忍不住又是哭了起来,直是梨花带雨,抽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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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余长宁边走边思忖,脑海中也是车轮般转个不停。
刚才那出现的女子必定是瑶瑶无疑,她怎么突然来到长安,莫非是来找我的?
刚刚想到此点,余长宁便推翻了这个猜测,瑶瑶若是想来找他,一定早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断不会直到现在还避而不见。
况且那日两人刚刚成亲她便决绝离开,必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不倒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会主动前来见自己。
眼下这个局面,究竟该如何是好?长安城如此之大,要到那里才能找到瑶瑶?
想着想着,余长宁双目陡然亮了,脑海中也是出现了一个名字;秦清!
若瑶瑶要来长安,必定会到秦清那里去,对,一定是这样。
打定主意后,余长宁猛然提了一口气,便朝着平康坊跑去。
夜晚的平康坊沉浸在一片酒绿灯红之中,奢靡连绵的丝弦管乐声不绝于耳,听得过路的人们顿生飘飘然之感。
余长宁牵挂瑶瑶,根本无视沿途揽客的莺莺燕燕,轻快的脚步飞一般冲进了群芳楼,对着门口招呼客人的老鸨子高声道:秦清在何处?快到我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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