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在下便随余驸马一道前去代州。罗瑜正色点头,又是一声喟叹道,加官进爵非吾之愿,只要能洗脱逆贼子孙的罪名,我便心满意足了。
余长宁微笑点头,再看薛仁贵却还在皱眉沉思,不禁微笑道:薛大哥,你可愿意与我们一道前往,建立一番男儿功业?
罗瑜也是点头开口道:薛兄,余驸马说得不错,像你这般英雄了得,武艺超群的人物岂能鞠躬于田地?还是谁我们一道前去吧。
薛仁贵沉默良久,终是摇头道:两位的心意我都明白,然而在下实在放不下母亲与贤妻,目前并没离开修村的想法。
见他仍然是不改初衷,余长宁不由大是失望,沉吟片刻长叹道:人各有志,我也不能勉强,薛大哥,你今晚不如回去再好好想想,明儿一早我们辰时离开修村,若你愿意陪我们一道前去,便在村口等待,可好?
薛仁贵点头一笑,笑容却说不出的牵强。
饮宴之后,罗瑜当即告诉马贼们自己准备陪余长宁前去代州的事情,并谢绝了他们的挽留。
余长宁看得大是感叹,笑叹道:罗首领弃恶从善,实在难得也!
罗瑜苦笑摇头道:在下若不是情非得已,怎愿意前去当马贼?谢谢余驸马肯出手帮忙,助我改过自新。余长宁笑呵呵地开口道:罗首领言重了,你比我小些年纪,咱们不如就以兄弟相称如何?好,那小弟就高攀了。
☆、第三一五章 不白之冤
进入修村,天色早已黑尽,一轮残月挂在青山之角,为这清冷的黑夜带来了一份明亮。
薛仁贵告辞离去之后,三人来到老村长家中歇息。
余长宁今日得到了罗瑜相助,心里一直兴奋不已,索性邀请罗瑜同榻抵足而眠。
翌日朝阳初升,余长宁、罗瑜、画眉三人纵马来到村口,已是整装待发。
扛着锄头铁铧的村民三三两两出村劳作,没入了各自的田地之中,青山连绵而去,胡杨挺拔如斯,余长宁四下张望了一番,村口却没有薛仁贵的影子。
见状,他不禁大失所望,心头也涌上了阵阵沮丧,淡淡摇手道:罗贤弟,画眉,时候已是不早,咱们出发吧。
罗瑜迟疑了一下,问道:要不咱们再等等看看,薛大哥或许还没来哩。
眼下早已辰时,岂有迟来之理?薛大哥必定是不愿跟我们一道前去,人各有志,我们还是出发吧。
见他如此说,罗瑜沉吟了一下终是点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三人马缰一抖纵马飞奔,出了修村沿着连绵的山道向着东北方疾驰而去。
蹄声起落间,余长宁心情却有些沉重,思绪飘忽得犹如天边的悠悠白云。
此番未能顺利打动薛仁贵,余长宁既是遗憾又是失望,心里更有一些愤懑,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何这位未来的名将目前竟没有从军征战之心,甘愿做个田舍翁也不愿意跟随自己建功立业,每当想到此点,余长宁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心念不断间,行在最前面的罗瑜突然吁了一声勒缰驻马,又对着余长宁两人招了招手,高声道:余大哥,你听听这是什么声音?
余长宁依言收缰,细细地凝听了一番,恍然笑道:林海涛声而已,大山中常见,这有何等奇怪?
不,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我们,也不知是不是薛大哥hellip;hellip;
余长宁笑着摇手道:咱们离开修村早已数十里,薛大哥怎会追来?还是不要疑神疑鬼的,继续赶路吧。
罗瑜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拨转马头正欲前进,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拐过背后山口,风驰电骋般向着前方冲了过来。
一瞬间,余长宁心头一动,浓浓的期待感犹如雨后春笋般突然冒了出来,滚鞍下马攀上旁边一方山石引颈张望,白如银线的官道上,一骑快马正卷着尘土飞快赶来。
朦胧的尘雾中,那位骑士的身影若影若现,余长宁手搭凉棚遥望了良久,猛然一揉眼睛拊掌长笑道:啊,真的是薛大哥,这hellip;hellip;哈哈,当真是不可思议。
不消片刻骏马飞至,薛仁贵已是勒马出现在了几人眼前。
余长宁见他长刀在手,背负硬弓,一个不大的青布包袱搭在马褡裢上面,看似准备远行的模样,不由喜声道:薛大哥,你,你愿意与我们一道前去代州?
薛仁贵翻下马来拱手笑道:说来惭愧,若不是银环一番提醒,我真不知自己竟是如此迂阔。
啊?
余兄弟,其实这几日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在下都很明白,然则家中高堂白发苍苍,妻子势单力薄,薛仁贵身为唯一男儿,怎能忍心抛下她们远行?昨日回到家中银环见我有些闷闷不乐,便细心询问是否心中有事。
哦,那薛大哥你是如何回答的?
余兄弟身负密旨,在下自然不能对妻子坦言相告,只说了想出去闯荡一番的打算。本以为银环一定会劝我打消如此念头,不料她竟点头同意,不仅支持我出门闯荡,更答应照拂家中一切事务,如何不令在下感到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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