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瑶柔顺地点点头,螓首枕在他的胸膛之上,低声道:余郎,我真希望你能与长乐公主尽快和离,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余长宁轻轻一叹,抚摸着怀中伊人柔顺的长发,心里满是柔情。
正在此时,一通急切的脚步突然冲上了楼梯,余长宁与陈若瑶蓦然分开,却见余长致正一脸焦急地冲上了楼来,张口便道:二弟,高卫率在楼下找你,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请你快点下去。
擦,不会是那臭公主又有什么事吧?闻言,余长宁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依依不舍地看了陈小姐一眼,苦笑道:我先走了,你hellip;hellip;多保重。
陈若瑶知道他是顾及余长致在此而不敢明言,颔首笑道:你也保重,我们改天再聊。
跟随余长致出了宾朋楼,果见高侃正一脸焦急地在门外转悠,一见余长宁便上前略显惊慌地禀告道:驸马爷,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莫非是公主归西了?
高侃闻言有种被噎到的感觉,沉声禀告道:听闻昨夜中大兄皇子在国驿馆被刺客刺伤,现在陛下大为震怒,要你和太子殿下立即测查此事抓捕真凶,现在太子正在国驿馆等你前去商议。
闻言,余长宁顿觉二丈摸不到头脑,问道:我与中大兄只能算是认识,他被刺与我又有何等关系?这太子真是莫名其妙,等我商议作甚?
高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小声提醒道:驸马爷莫非忘了太子殿下已保举你为接待副使,怎会与你没有关系?
余长宁愣怔了一下,这才想起却有此事,心里不禁将李承乾这没事找事的二百五骂了个通透,只得上了马车怏怏去了。
到得国驿馆外,余长宁带着高侃大步匆匆入内,穿过一片宽阔的草坪后,一排排整齐的红色木楼错落排列在松林之中。
余长宁目光巡睃一周,皱眉问道:倭国遣唐使臣居住的是哪一栋木楼?
领路的吏员转过身来伸手一指,恭敬笑道:回禀驸马爷,乃是林中左厢那一栋,马上便能抵达。
余长宁轻轻点头,脚步轻快地跟着他踏上一条碎石小径,曲曲折折地绕了半天,来到了一座三层木楼之下。
木楼周围站满了顶盔贯甲的戎装甲士,刀剑闪亮,甲叶生光,场面特别的戒备。
眼见有人过来,当先那名带剑军吏停下转悠的脚步厉声喝到:来者何人,快快止步。
余长宁还未来得及答话,高侃已大步上前拱手道:余驸马奉太子之命前来探视倭国皇子,请阁下放行。
带剑军吏上下打量了余长宁一眼,抱拳拱了拱手,对着身后甲士单手一挥,示意放行通过。
穿过甲士甬道步入木楼,当先便看见中臣镰足带领着一群衣饰怪异的武士守在楼梯口,白皙的脸膛上布满了阴云。
见余长宁大步走至,中臣镰足冷声开口道:皇子受伤不便打扰,敢问余驸马前来作甚?
余长宁淡淡笑道:本驸马乃接待副使,奉太子之命前来探视中大兄皇子,何有打扰之说。
中臣镰足黑着脸冷哼道:原本以为大唐国驿馆防守严密,侍卫密布,没想到竟让刺客潜入其内将皇子刺伤,真不知你们是如何干事的?
中臣阁下此言可笑至极,你遣唐使团到来之前我国驿馆一直安静无事,从未听说有刺客出没,没想到你们一来,就如米田共一般引来一大堆苍蝇,岂能怪到我们头上!
中臣镰足尚在疑惑,高侃已忍不住低声询问道:敢问驸马爷,何为米田共?
余长宁悠然一笑,拍了拍高侃的肩膀叮嘱道:高大哥,平日让你多识些字你却不听,将这三个字上下合在一起念念。
高侃皱眉一想,顿时醒悟了过来,这米田共三字上下连在一起不就是个糞(粪)字吗?心念及此,不由偷笑出声来。
听余长宁如此强词夺理的比喻,中臣镰足气得双眼差点喷出火来,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余长宁淡淡一笑,也没心思继续调侃他,转身登上了楼梯。
来到二楼中大兄居住的房间,太子李承乾和苏我入鹿正站在里面,脸色皆是一片严峻,中大兄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之上,胸前白纱上染着猩红的血迹,显然伤得不轻。
刚刚跨入门槛,余长宁只觉一股香味扑鼻而至,正在愣怔当儿,李承乾已是瘸着腿一浅一深地迎来急声道:长宁,你总算来了,快,想想办法如何才能抓到凶手?
眼见李承乾已将自己当作了无所不能的万精油,余长宁露出了一个苦笑,拱手道:太子稍安勿躁,还是先了解一下事情的缘由才能进行下一步打算。
李承乾轻轻颔首,开口吩咐道:苏我副使,请你将皇子遇袭的情况对余驸马说说,看他能否有什么好办法。苏我入鹿斜着眼睛看了余长宁一眼,神色微显不满,思忖片刻方才出言道:昨晚中夜时分,我与中臣阁下正在秉烛夜谈,突然听见皇子殿下的房间内传来打斗之声,我俩慌忙前去察看,便见皇子殿下正与一名黑衣刺客进行搏斗,局面十分地危险。惊慌之余,我与中臣阁下急忙出手相助,那黑衣刺客眼见来了帮手,也不恋战,飞出窗户已是逃逸而去,我们牵挂皇子所以也未追赶,回过头来一看,这才发现皇子身中剑伤倒地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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