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家殿下要搞这么一手,说起来,阮女官和殿下的关系可比自己亲近,这样做倒是显得多此一举了。
不过来喜也不多问。
主子嘛,总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他没必要多那个嘴。
没准儿是人家的情|趣呢?
来喜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不过来喜并不知道,阮瑶早就猜到这封信的来源,当初她发觉太子有分魂之症,便是因为家书之事。
即使赵弘并未看过信,也该是知道她兄长要进京会试之事。
故而当阮瑶说起要给阮唐找房子的时候,赵弘半点不觉得意外,很大方的给阮女官准了假,让她得以出宫看房。
不仅如此,因着如今京城里已经有了暑气,故而太子殿下还专门把自己的马车给阮瑶用,上面总会备着冰,以去暑气。
阮瑶也不推拒,如今找房要紧。
原本她觉得此事不难,可是真的去找才发觉,比上辈子买房还麻烦。
上一世看房子,无非就是看看小区,看看朝向,看看物业,毕竟价钱贵,完全是看价选房,没什么可挑剔的。
现在却是不同。
不单单要瞧房子本身盖得如何,还要仔细打听周围邻居的脾气秉性。
阮大郎虽是解元,可到底是考生,没有真的穿了官服,在旁人看来也就是一介白丁,既如此,就不好挨着达官显贵,却也不合适寻找市井之地。
备考是要读书的,天天听着鸡犬之声如何能看得进去?
而京都之中本就寸土寸金,她要求还多,地方自然不好寻。
而阮瑶也不至于为了自己的事情有事没事就出宫,就算赵弘赞成,她也不愿耽搁了宫里的事情。
掌事女官,管着的是一宫之事,加上东明宫没有女主子,太子殿下又有心把许多紧要事都给她处置,故而阮瑶其实也不是很得空闲。
最终这差事还是落到了来喜头上。
而来喜公公的解决办法也很简单——
找到太子殿下,一五一十说清楚,太子殿下直接给了他指了个房子。
“你去找个人,就说是此屋的主人,理由随便编,把房子租给瑶瑶也就是了。”
来喜公公小心翼翼:“只是不知房主是谁,租金几何?”
赵弘语气淡淡:“是孤的产业,租金你自己掂量。”
来喜:……哦。
果然他想的没错,这就是殿下和女官之间的情|趣。
真会玩儿。
而来喜公公把事情办的妥帖漂亮,没有丝毫泄露。
阮瑶便如愿的租到了一处顶不错的地方,两进的院子,和街道有些距离,两边都是读书之人,颇有氛围。
难得的是租金不高,阮瑶直接付满了一年的银子。
而这件事处理妥帖,便解了阮女官好大一桩心事。
赵弘私下里瞧着,也觉得欢喜。
而他将阮瑶给的租金都收起来,存着,以后还给她。
太子殿下很有自觉,自己的钱都是瑶瑶管,那瑶瑶的钱自然是也要她自己管着才好。
但让赵弘没想到的是,阮大郎来的格外迅速。
他确实是挂心着小妹的,家书寄出去之后,就收拾收拾上京了,片刻都没有耽搁。
原本如今正是要热起来的时候,会试安排在来年三月,许多考生都会选择等到天气凉快些再进京。
可阮唐一时一刻都等不了。
旁人看不出,他可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和父母搬入书院,乃是躲避别人坑害,而救他们的人只说自己从京城来,旁的就什么都不提了。
京城里,还能有谁?
只会是自家阿瑶。
那皇宫当真是吃人的地方,自己在千里之遥的地方尚且不得安生,阿瑶还不知道要吃多少罪,受多少苦。
阮唐不同于旁人,他不怕进京城,甚至不怕那高高宫墙,为了小妹,再辛苦也值的。
所以他早早的就入了京,阮瑶知道的时候,他已经住在城外的客栈里了。
得了消息的阮女官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但是赵弘与她相处日久,自然能看出许多不同。
就比如自家瑶瑶分明是在拿着针线绣花样,结果女红不错的她居然打了好几个死结……
这会儿的是小太子,他撂了笔,又把折子推到一旁,而后走过去,坐在阮瑶身边,伸手去拿榻几上的糕饼,放到嘴里。
嗯,真好吃。
可是小太子把点心咽下去之后,却将下巴搭在阮瑶肩上,声音委屈:“不喜欢这个。”
阮瑶最受不住的便是他用这样软糯的语气说话,听着便觉得心疼。
赶忙把手里的针线放下,伸手扶他:“殿下想吃什么?奴婢吩咐小厨房去做。”
小太子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我想吃朗香居的栗子炒鸡。”
朗香居?
阮瑶想了想,才想起来,之前过年时去过戏园子,当时用的饭食便是隔壁朗香居的。
最好吃的便是栗子炒鸡。
但若是她记得不错,当时那行为做派,分明是大殿下,怎么如今小殿下竟也记起了这个?
正愣着,就看到小太子拽着她的袖子摇来摇去:“我想吃。”
阮瑶刚刚起来的一些疑惑立马烟消云散,伸手放在他的后背上顺了顺,温声道:“好,殿下,奴婢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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