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金来说,许竹不只是钉子,是放哪儿都砸脚的大、砖、头!
小金的课丰富有余,细节不足,对于学生的提问, 仍是没多少建设性的内容。
这时,许竹就忍不了起来怼他。
两人经常为了先放糖, 还是先放奶?搅拌30次还是40次?出箱前模具要震几下?这种小细节,争论不休。
小金在台上讲,台底下时不时会传来“切—”“哼!”“唉……”各种令小金眉毛抽搐的声音。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一次两次三次,小金的优雅气度还端得住。可是, 架不住天天伴着不和谐声音上课,小金最终绷不住,脱口道:“有意见上来说!”
结果许竹当真上台跟小金理论。
嘴理论不清就用粉笔, 两人分据黑板一半,写满长长的公式、算法。看得台下穿着一水厨师服的学员满眼漩涡,深深的怀疑自己进错了教室。
许竹和小金只要一开始理论,就像两条丢进洗衣机的床单,不断的搅在一起,难分难舍,难舍难分,争论的忘我甚至都忘了讲台下面60多双眩晕的眼睛。
后来演变到每节课他们都要争论个一、两次。
小金在上面讲,许竹在下面挑刺儿,每每争论到最后,都是许竹强大的理论基础占了上风,小金往往落个脸红脖子粗,优雅尽失。
在铮铮理论声中,亦俏发现同组的卷毛男默默在本子上记着什么,课后他常常拿着本子找许竹问这问那,一讲就是半天。
除了卷毛,还有几个焦糖学员找他,都拿着本子和笔围了一桌。许竹边讲他们边记,望着许竹一脸认真尊敬,好像他才是老师。
话说,自从亦俏出岛来参加这个狗屁烘培班,小金一不送礼二不献殷勤了。
整天就忙着跟许竹掐架,简直把她忘到脑后,满心满眼都是许竹。
有几次课上,亦俏想暗送几缕秋波,谁知小金正盯着许竹。她简直要怀疑这两人不会有什么渊源吧?
那眼神……有怨、有怕、有探究……甚至还有怀念……亦俏一阵七上八下。
终于,小金百忙中想起了亦俏——这个他口口声声说要追求的女孩,已被他晾在一边七八天了。
亦俏头顶着蘑菇,打着哈欠,被竹胖二将押回手岛途中,一辆雪白房车拦住了三人。
开门先是一只雪白皮鞋,然后是雪白的裤管,雪白西装,走下来一身白衣盛雪的美男子,小金是也。
“噢~达令~可否赏脸和我一起下午茶?”一捧粉嫩嫩的洋牡丹递到亦俏面前。
亦俏拨了拨睫毛,本来兴致缺缺的,可一见许竹鼓起斗牛犬的架势,忽然来了劲。
她接过花笑眯眯的说:“乐意之极~”
“不行。”许竹厉声道,“晚了赶不上摆渡船。”
小金看了一眼表,笑着说:“现在刚三点半钟,喝一小时茶,最多不过5点,赶得上啦。”
“就是就是,赶得上赶得上~”许竹还来不及拒绝,胖lo已颠着蛋糕裙跳到小金身边,小金优雅地向她一颔首,许竹瞪着胖lo的眼中写着“叛徒”二字。
小金满意地笑着说:“虽然不是我的店,但我今天特意叫他们做了几样小金阁的甜点,都是当季新品,不知二位美女是否乐意赏脸尝尝?”
亦俏欣然点头,胖lo猛点头。
小金望向许竹,温柔目光中忽然奇光一闪:“不然我们投票决定吧?”说完率先举起手,胖萝紧跟,亦俏挑起眉,愉快的看着许竹气歪了嘴,缓缓举起了手。
他们三人跟着小金来到焦糖店的顶楼花园餐厅。
在一架花藤下就坐,周身阵阵花香,放眼望去即可望见水天一色的海岸线,令人心情舒畅。
刚一落座就听见脚步声……只见七八个服务生鱼贯上楼,白手套托着银制蛋糕盘,金丝鸟笼点心架和一整套玉兰花英式茶组。
亦俏跟胖lo激动的十指相握,拱起双肩低呼:呀啊啊啊啊~~~
小金低下头,以手掩笑,满眼宠溺的看向两个女生,说:“我让他们按小金阁的礼数来招待,还有这些银质餐具,也都是我从小金阁带来的。”
呀啊~~~~~~
“切!”许竹一如既往唱反调。
五颜六色马卡龙摆了一架,红丝绒蛋糕,淡奶拿破仑、爆浆泡芙、树莓奶酪塔……光是水果派就上了三个,草莓蓝莓和芒果的,还有浓郁的快渗出浆的巧克力慕斯。
玫瑰千层上撒满红艳艳的花瓣,咖啡从蒸馏壶一点一滴地落入杯中,英式红茶芬芳出薄荷香。
亦俏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小金阁的甜点了。流落荒岛能吃上一块普通奶油蛋糕已经不错了,根本不敢想如此奢侈的全套下午茶。
她抿了一口金边茶杯中的咖啡,和熙的风吹起微卷的留海儿,懒懒地倚上缠着蔷薇花藤的秋千椅,感觉浑身舒畅极了。
亦俏眯起一双美目,望向小金的目光充满了爱意。不料,还是没接收到小金的目光。
小金正望着在场唯一不为甜点疯狂的人。
只见,许竹无视满桌甜美可爱的点心,一脸无聊地叼着烟,双手撑在脑后,望向远处的海岸线。
即使他一口未动,小金仍把新上的甜点端到他面前,再深深看他一眼。
亦俏一惊,那目光里是期待吗?
胖lo的小肉手在杯盏下潜行,悄悄的将许竹的甜点拉过来偷吃。偷到第五碟时,“啪”一声被许竹辣手扇成烧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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