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武:“……”
吴凡:“……”
二人相视无言。
许久。
“哈哈哈……!”
一阵爆笑,二人端起酒樽同饮。
深吸口气,杨武幽幽说道:“守正。你的大生意,怎个回事儿?”
吴凡咋咋舌儿,并不隐瞒,简单明了道:“安禄山。”
“安家?确实挺有钱的!”,杨武眉头一扭,问题来了:“话说回来,你跟他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不对不对!得罪陇西李氏又是啥意思?”
吴凡给杨武添杯酒,道:“安家的后台,陇西李氏。”
略一停顿。
吴凡冷哼道:“王八蛋的狗东西。恩将仇报,竟要暗害我未出世的孩子!”
杨武一听,面色阴沉起来,怒意不小。
凝视吴凡的眼睛。杨武道:“一个卑贱之徒,焉敢如此?必是陇西李氏记恨你宫中查案,使得李贵妃遭贬之事……世家士族。欺人太甚!”
吴凡闭上眼,恨恨的说道:“我不会放过他们!”
转念间。
吴某人睁开双眸。又问道:“月前,你我二人于黄河水泛舟夜谈。提及世家士族,殿下言辞闪烁,多有唏嘘……”,话锋一转,吴凡直奔主题,把话说的相当赤裸:“说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若殿下位登九五,将如何对待世家士族?”
杨武一惊,沉默下来。
吴凡的说辞,无亚于最后的考验……
杨武知道,自己若能通过,吴凡必定成功为自己拉拢,站到自己这一边儿。若不能通过,则分道扬镳,不相与谋,彼此间说不定得成为仇敌。
杨武慎重的思忖一番,不曾先回答,反问道:“你教过我说,‘世家士族之患,堵不如疏,当分而化之、徐徐图之。挑起其内部矛盾,以二桃杀三士之计,加之扶持勋贵派系,取平衡之道……’。说实在话,我深以为然,至今记忆犹新。”
吴凡捡起落在桌上的香豆,放在口中咀嚼,一双狭长的眼睛眯成缝隙,漫不经心的说道:“计划不如变化,任何事情都会变。”
吴某人挺直腰板,向前探身,怔怔的与杨武对视:“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有机会削弱世家士族的力量,让他们虚弱到可以被灭亡的地步呢?”
杨武刚端起酒樽,宽大的手一颤,洒出不少酒水。
震惊的盯着吴凡,杨武摇摇头,道:“绝无可能!”
吴凡伸出手指,笃定道:“利令智昏!”
杨武蹙眉:“真有办法?”
吴凡咂咂嘴儿,话说八分:“值得一试。”
“呼……”
杨武靠在椅子上,长吐口气,半晌无言。
“呵呵!”
自嘲一笑,杨武晃晃脑袋,叹道:“我说过——天下祸乱的根源在于世家士族!”
杨武呷口酒水,道:“问题是……你不觉得说这些,太早了点儿吗?我现在不过是个皇子,连太子都不是,更别提……”
更别提天子,杨武没说。
杨武满腹的牢骚,郁郁寡欢道:“太子此番逼死元妃,德行甚是有亏,并数其从前所做下的昏聩事情,已证明他没有资格继承偌大的帝国。偏偏……父皇不知是怎么想的,到眼下的程度,居然还不废掉太子,另选贤能,成就储君位……”
“呵呵……呵呵呵……”
吴凡低笑、大笑、嘲笑,笑的眼泪要留下来。
“嘭!!!”
猛烈一拍桌子,吴凡几乎是窜起来。
居高临下的凝视杨武。吴凡眼睛瞪得老大:“杨武!算我瞎了招子,看重你这么个货色!”
愤然的伸出小拇指。吴凡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的眼界儿实在太小啦!一个小小的太子之位、一个根本毫无用处的狗屁储君名分,竟能让你如此消沉?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像什么?你与想跟父亲要糖吃、却不敢开口的小屁孩儿有何区别!你胸中的抱负!你从前的豪情壮志!哪儿去啦?嗯?告诉我?告诉我?”
最后一句话。吴凡是怒吼。
“吱嘎。”
“怎么了?怎么了?”
“喝了二两马尿,打起来了咋的?”
当阳长公主闻声赶来,以为吴凡与杨武动手了呢。
吴凡扭过身,斥道:“出去!男人说话,你一介女流掺和个屁?”
杨清薇让吴凡那副恶鬼般的神色吓的不轻,讷讷点头,乖乖的跑掉。
“受教啦!”
“我的确是太浅薄了些!”
杨武起立,躬身以礼相待。
吴凡上前扶起杨武,给个下坡路。叹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今后我亦要入局,恐……一样看不清楚!”
杨武一愣,旋即大喜过望:“守正,你……”
吴凡撩开袍袖,半跪俯首:“吴守正,拜见汉王殿下!”
吴凡表明态度,毫不犹豫的选择加入杨武的阵营。
吴凡不是上贼船,素来只有他造贼船。邀别人坐得份儿……
杨武喜不自禁,连忙搀扶吴某人起身,高兴地咧开了瓢儿,倒上两樽酒。
递给吴凡一樽。杨武深吸口气,承诺道:“你不负我,我不负你!对天明誓!”
“砰!”
自顾与吴凡碰杯。杨武一口闷掉。
吴凡嘴上露出莫名笑容,同样把酒水喝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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