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互拥抱着,谁也没有出声,跳动的烛火将室内烘染的温馨甜蜜,好似连空气都要柔软了几分。
萧仪整个人都坐到他的大腿上,虽然隔着衣物,但还是能敏感的察觉到了对方某处的变化,她脸一红,当即就要挣扎着起身,可萧仪是双腿岔开坐在他大腿上的,这一挣扎,非但没有离开,反倒被他抱的更紧了,她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恼羞成怒的低嗔道:“裴煜!”
“阿昭,”裴煜细细密密的吻着她的耳廓,声音带着醉酒之后的低沉沙哑:“我们不赌气了,咱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们要儿女双全,如果生了儿子,我就为他开蒙,教他读书,从小耐心的教他做人的道理,关心他的衣食住行,将来要让他成为国之栋梁,若生了姑娘,我就将她捧到手心里,用尽我的所有去爱她,我要当一个好父亲,无论儿女,我一定会让他们从小就幸福的生活,我要让他们的记忆中只有欢乐,不会有痛苦的出现。”
萧仪很想骂回去,大声的告诉他,现在连儿女的影子都看不到呢,不要做白日梦了,可听到他那句让他们只有快乐后,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被她重新咽了回去,萧仪心下叹了口气,裴煜惊才绝艳,家世一流,此生却受父母之苦,幼时留下的伤疤是最难愈合的,一想到这,她就忍不住的心疼,心中对裴大太太的恨意也愈发的深。
裴大太太当年乃当家主母,裴煜幼时,就算她自己有时无法看护,身边也应有丫鬟婆子伺候,一个孩子又懂什么,叫小孩子偷偷跑出去玩水,这本身就是做母亲的失职,萧仪冷笑,裴大太太这样恨裴煜,甚至能对裴煜说出为什么死得不是你的话,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无能懦弱的逃避?要让一个还不到五岁的孩子,来承担同胞哥哥的死亡,而裴大太太只用扮演一个伤心的母亲,而心中却不用承担任何的愧疚,实在是无耻又残忍,萧仪缓缓闭上双眼,不知为何,鼻头忽然酸涩起来,她在为裴煜不值,前世不修,今生才会有这样一个母亲。
这一晚,两人相拥而眠,喝醉的裴煜就如一个缺少安全感的孩子,萧仪既心疼又好笑,后来裴煜即使慢慢清醒过来,他也舍掉了脸皮,死死抱着她没有松开,她根本敌不过男人的力气,后来发现挣扎无用,索性也不再管他,自己慢慢睡去。
透过月光,裴煜看着那清冷静谧的睡颜,只觉心的位置被填的满满的,一个郑重而缓慢的吻落到萧仪的额头,然后,裴煜慢慢的给怀中人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然后轻嗅着发丝的清香慢慢睡去。
第二日醒来时,裴煜人已经不在了,紫鸢服侍她起床净脸,萧仪似不经意的问道:“驸马呢?”
“回公主,听说四殿下凯旋而归,驸马爷与朝中官员今日都要去城外迎接四殿下。”
萧仪轻嗤一声,摇摇头,今日是萧承回来的日子,她到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不过……她的嘴角微抽,又不是带大军凯旋而归,萧承这回也真是够下血本的。
萧仪用完早膳,红鸾进来,小声道:“公主,庞先生来了。”
萧仪挑挑眉:“他来找我做什么?”
红鸾想了想道:“看庞先生的脸色似是不大好……”
“行了,让他去前厅吧,我一会儿过去。”
“是。”
庞修之一脸的苦大愁深,一见萧仪,就忙不迭的道:“公主,您叫我去当崇少爷的先生,我自问待崇少爷还算用心,可、可是,也不知那个周言生怎么回事,现在崇少爷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公主,当初是您叫我去的,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教了。”
萧仪心道,这是跟他告状来了,可是,萧仪若是能叫庞修之在她的面前把状告了,那就不是萧仪了,她问道:“庞先生,你是去教导周崇学问的,至于其他的,周言生毕竟是周崇的哥哥,他们兄弟感情好是好事,你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吃醋吧?”
萧仪面上笑吟吟的,庞修之却被这话憋的双颊通红,怒气冲冲道:“崇少爷是将军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可那个周言生既然都同意让崇少爷入族谱,却又不许崇少爷记在将军的名下,这样就便罢了,而且此子其心可诛,他竟然挑拨周崇和太子妃之间的关系,如此大逆不道之辈,叫庞某如何忍得!”
萧仪的面上忽然失了笑意,她正色道:“庞先生,你来公主府之前,可问了周大人为何不将周崇记在周将军的名下?”
庞修之叹了口气,低头道:“他说崇少爷还太小,没有自保之力,此时容易遭人记恨,这样是在保护他,可是太子妃毕竟是崇少爷的亲姐姐——”
萧仪暗暗翻了个白眼,十分不客气的道:“庞先生,恕我直言,想必周大人要防的人就是太子妃吧。”
庞修之脸憋得通红,他反驳道:“崇少爷与太子妃是这世上最亲近之人,太子妃绝不会害崇少爷!”
这下,萧仪连话都懒得同他讲了,直接怼了回去:“庞先生,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的好,你真的认为太子妃会对周崇心无芥蒂吗?那你当初为何同意不将周崇记到周振南的名下呢,你是个聪明人,现在再装这种傻,一点意义都没有。”
庞修之像被人打断了脊梁,肩膀忽然就塌了下来,他垂着头,喃喃自语道:“他们可是骨肉学亲,将军如今都不在了,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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