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传话的小宫女满头冷汗,一副战战兢兢恨不得立即昏死过去的模样,萧音只觉没劲的很,于是轻嗤一声道:“行了,你回去吧,回去告诉你们贵妃娘娘,我明日就进宫去。”
小宫女这才松了口气,生怕眼前这位祖宗一个任性再说出些什么要命的话来,于是,等传完话后连赏都等不及讨,就赶紧回宫复命去了,那个紧迫的劲头,就像后面有恶犬追着一样。
萧音见了后,嘴角不由抽了抽,忽然转身问道;“她们走这急干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
这个……
萧音的贴身宫女自然道:“都是些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哦”萧音呷一口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不再纠结于此。
…………
自昨日被萧承气了一场后,王贵妃便觉浑身不爽利,这会儿正半躺在床上,由红姑服侍着喝药,见萧音来了,苍白的脸上不由浮起一丝笑意:“小七来了,快点过来,让母妃好好看看。”
萧音便坐到王贵妃身前,道:“母妃。”
一见了女儿,王贵妃就忍不住开始倒苦水:“……你哥哥净让我生气,你说说,我这费劲心机这到底是为了谁啊?这个混账却还偏偏不领情,真是要气死我了!”
萧音只静静听着,没说话,王贵妃又接着道:“小七啊,我其实知道,你哥哥他心里难受,费劲心思筹谋许久,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手一场空,他、他这心里难受,其实,我心里未尝不愿你父皇,可是我不敢说,不敢说啊,这些心里话,除了你,我又能向谁说呢……”
萧音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王贵妃若只是叨叨她尚且能忍,但当听她言语间提及才过去的科举舞弊一案时,嘴角不由翘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呵——,行了,母妃您这些话可就别跟我说了,跟我说就是往我心上戳刀子,萧承他忙什么了?不就是罗织了一场舞弊案吗?活该他不成,他若是成功了,如今倒霉的可就成我了。”
王贵妃看着女儿的脸上满是震惊:“小七,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萧音嗤笑一声:“母妃,我知道比起我这个女儿,您心里当然更看重萧承这个儿子,但日后萧承若是再有什么大计时,也麻烦您提亲告诉我一声,别拿他亲妹夫亲妹妹去帮着填坑,他算计唐慎也就罢了,可何平是谁?那是我丈夫,是他妹夫,他竟然也能狠下心去算计,他想没想过我?”
闻言,王贵妃就拉着女儿的手开始哭了:“小七,你这孩子,我竟不知道你心里存着这些怨气,哎,你还小,哪里又知道你哥哥的难处呢?他现在费劲心思去争那个位置,为的又是谁呢?难道你哥哥坐上那个位置,难道还会少了你的好处不成?再说,当初谁能预料到何平那个棒槌也去了呢,你哥哥也不想的,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吗,再说了,后来何平不也没事吗,这件事的确是你哥哥对不起你,母妃叫他给你赔个不是,你就别耿耿于怀了。”
萧音闻言冷笑:“母妃,我可不是小孩了,这样哄我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不然也是徒惹笑话而已,你说萧承也没预料到,呵——我看他是太会算计了才是,母妃,你不会真以为我会蠢到不知这次的关键在谁身上不成?怕是唐慎在京城开始出名时,他就已经在算计了吧,唐慎在京城和谁关系最好,他难道不知?何平是我的什么人,他心里不清楚?”
说着,萧音的声音突然拔高道:“母妃,你可别忘了,唐慎的性情纵是狂妄了一些,他江南第一才子的名头却也不是浪得虚名而来,我猜,萧承之所以能让他放下戒心,最后被人骗得团团转,怕是也没少借用驸马的名头吧?!”
“萧音——”王贵妃脸色极为难看:“你在说什么,什么萧承萧承的,那是你哥哥,你的亲哥哥!”
萧音当即反口相讥道:“是啊,亲哥哥,是拿刀捅自己亲人丝毫不手软的亲哥哥呢,我有这样一个哥哥,还真是上辈子造的孽。”
见女儿如此,王贵妃的眼泪又开始流了:“小七,你嫁人后就舒舒服服过起自己的小日子了,哪里知道你哥哥他的艰难呢,他现在还不都是为了咱们母子三子的将来,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他的难处呢?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啊,何平他只是个外人而已,等你哥哥登基后,这世上的好男人还不都是任你挑么,何平算什么,你不是喜欢裴煜吗,到时就叫他给你当驸马也是使得的。”
萧音听了这话,却是恶心的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冷笑道:“萧承是为了谁,母妃你心里不清楚么?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早就嫁人的周瑛呢?母妃,你这样无非就是自欺欺人而已,你和萧承为什么闹的别扭,是因为你弄掉的太子的儿子,你瞧,在他的心里,连个跟他毫无干系的野种的分量,都要比母妃你要重的多,到现在,你还认为萧承是为了你才争皇位的吗?”
萧音的声音不高,可出口的话却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一样:“母妃,你猜,若真的有朝一日他能登上皇位,做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呢?是会将周瑛从太子身边抢过来,做自己的皇后,可母妃啊,你可别忘了,你和周瑛之间可是有杀子之仇的,我现在是真的好奇,你说,在你和周瑛之间,萧承到底会选哪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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