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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谋自知愚钝,不敢高攀公主殿下。”
    闻言,萧音的火气蹭就蹿上来,明亮的双眸里像燃着一团火焰:“你不敢高攀,好一个不敢高攀!那你不高攀的是谁,总不会是周瑛那个父母双忙的贱种吧!”
    谁知,裴煜的脸色却忽的沉下来:“七公主慎言,周将军征战沙场,乃是为国捐躯,裴某心中十分敬仰,而周姑娘是他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英魂不得有辱,此事与周姑娘无关,还请公主不要将她牵连进来。”
    萧音气的要死:“你、你竟然还护着她?!”
    裴煜也不理会暴怒之中的萧音,躬身一礼道:“时候不早了,裴某这便回去了,希望七公主也早日回宫,不要让陛下和贵妃娘娘忧心。”说罢,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萧仪看的撇嘴,心道裴煜这货还真是桃花旺盛啊,上次是周瑛,这次又是萧音,现在她总算能确认,裴煜的确对周瑛并无丝毫感情了,他明明知道萧音的脾气,却还是毫不犹豫的拿周瑛做挡箭牌,想到这,她神情有瞬间的恍惚,在剧情中,裴煜自与周瑛和离之后终生未娶,世人都道裴相乃世间第一痴情之人,那时,已经成为皇后的周瑛见状,亦是既愧疚又抱歉,愧疚于她当日竟然真的误会了裴煜对自己的情谊,抱歉于自己竟然误了裴煜的一生,萧仪忽然就有些了然,对于这样的默默守候且深情不悔的男人,也难怪周瑛都逃不脱,所以,在之后朝堂动荡之际,周瑛才一次又一次将裴煜保全了下来,为此,甚至不惜与萧钺对峙。
    想到这,萧仪不由倒抽了口冷气,裴煜这人,连自己都可毫不犹豫的算计进去,着实太过可怕了些,不知不觉间,她脑中就浮现出与母后的一次对话。
    母后有次与如颖表姐感慨道:“日后替阿昭择婿,绝不要一心仕途之人,最好是公爵之家的次子或是幼子,她此生显贵已够,唯求她一生平安顺遂。”
    她碰巧听道,不解的问:“母后,这是为什么?我听父皇说,他们都是国之栋梁。”
    母后笑着摸摸她的头,眼底却一片肃然:“优秀的政客就像是顶级的猎手,他们拥有无上的耐心,最精湛的伪装,最坚韧的忍耐力,以及这世上最冷酷无情的一颗心,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甚至不惜以自己为棋,来一场泼天豪赌,这样的人,或许名留青史,或许遗臭万年,他们注定是被历史铭记之人,但——,这样的人,却绝不适合来做阿昭的夫婿。”
    萧仪想,裴煜就是母后口中的那种人,而这种人,属于极度危险之人,应当远远的避开,想到这,她心里就止不住的后悔,于此同时,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定不要与裴煜再有任何瓜葛。
    …………
    裴煜一路缓步而行,神情镇定从容,回府后,他静坐在书房之中,开阳知道自家公子有冥想的习惯,也不敢打扰,正准备慢慢退出去时,就听方才还闭目沉思的公子开口了。
    “上次我放到桌脚一枚小金牌,上面系有红线,怎么不见了,是你收起来了吗?”
    听了这话,开阳心里不由捏了把汗,上次大爷的确带回来个小金牌,用红色丝线打成络子,还挺好看的,只是当时大爷只是随意往桌脚一丢,他从在大爷身边伺候,知道大爷这就是不在乎的意思,而且估计日后也不会再找,他看着那小金牌小巧精致,想着收起来,等将来送给自己媳妇带,正因存着这份念头,那小金牌才没被他化成金锞子,如今还被他收着呢,想到这,他心中大呼庆幸,随即小心开口道:“大爷,那小金牌被小的收起来了,小的这就去给您拿来。”
    裴煜忽然有些心烦气躁,随意摆手道:“收着便收着吧,不必再拿出来了。”
    开阳还是第一次见到大爷这奇怪,也不敢多问,蹑手蹑脚的准备退出书房,谁料,就在他即将关门之际,就又听大爷道:“也罢,你将金牌拿来吧。”
    开阳听了眼皮就是一跳,大爷可从来不是这等犹豫寡断的性子,于是,他越发认定这个小金牌的主人定然不同寻常。
    开阳很快就把小金牌取来,恭敬的放到裴煜面前的书案上,他抬头看裴煜面色平静,唯一双眼睛闪着一种叫人猜不透的情绪,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等开阳离开书房,将门关好后,裴煜才动手打开桌案上的木盒,一枚金黄发亮的小金牌静静躺在里面,红色的丝线打成如意节,一红一黄两种夺目的颜色,好像能照进人的心里去,裴煜静静的看着,良久,他终于伸出手,将木盒里躺着的小金牌拿到掌中,和它主人的身份相比,这枚小牌的做工称的上粗糙,不过,手上的金牌光泽柔和润泽,看的出它的主人是常年佩戴它的,裴煜起身,走到里间躺到塌上,一手无意识摩挲着小金牌,目光看着帐顶,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将掌心的小金牌拿到鼻尖轻嗅了一下,霎时间,那日闯入他心间的那抹幽香仿佛又在他身侧环绕,但,不过片刻,裴煜已然清醒过来,他看了看掌中的小金牌,最后将之珍重的放到枕下,而后闭眼假寐起来。
    第二日,萧仪和许如颖去崇文馆时碰到萧音,萧仪冲她打招呼,谁知她却眼神都没扫一下,就朝着崇文馆疾步而去。
    萧仪看向许如颖,面带疑惑:“萧音今儿这是怎么了,吃枪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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