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的话说,反正外族公主也不知道什么忌讳不忌讳,明粹宫好歹是西六宫之首, 算是表现出他对外族的重视和亲近了。公主们肯定能住的舒舒服服,对他的决定感激涕零。
——公主们感激不感激是不清楚,反正唐莹与德妃听到他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时,齐刷刷的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仁儿。
这几位公主有像若依公主这样佛系淡定的,就有想着法儿要争宠的。如西南峒族的圣女就送了不少精致的绣样里衣挂饰往乾元宫送,而另一位罗岚国公主则时不时的做些小食进献,因用的是罗岚特有的香草作为辅料,也算是难得的新鲜特色美食。
唐莹挺喜欢罗岚公主做的香草饼,沈元洲为了讨美人欢心,少不得赐几件小首饰小摆件给罗岚公主作为奖励。罗岚公主不明所以,还当是沈元洲喜欢这味儿,才隔三差五的便让人送些过来。
沈元洲随手捻了一块尝尝,觉得味道不错,挥挥手让刘公公送到景华宫去。自己则带着韩御医往琦玉宫走,看看齐常在到底闹的什么幺蛾子。
却不知他这边还没走出两步,贤亲王便急冲冲的派人递了条子入内宫,说是有要紧事与陛下相商。
刘公公正好从景华宫送了点心回来,听说是贤亲王找上门还有些奇怪。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对皇贵太妃怎么去了皇家寺庙却是知情的。按说如今朝堂平静的很,贤亲王是有什么要不得的事,非得立时把陛下找出来?
他倒不敢耽搁正事,一面差人去找陛下,自己则亲自去探探贤亲王的口风。只走到宫门口,眼看贤亲王早失了风度的焦急踱步,刘公公心里便是一咯噔,赶紧迎上去询问。
沈元礼看到刘公公出来,面上先是一喜,等发现他身后并没有陛下的身影,脸上的焦急又明显了。
刘公公仔细想了想,这应是他第一次看到贤亲王如此坐立不安的模样。少不得上去安慰:“王爷稍安勿躁,奴才已经让人去找陛下了,最多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到。”
贤亲王看看左右,劈手拽了刘公公的衣领到一旁,在他耳边小声问:“我皇兄有没有去找齐常在?”
刘公公一眯眼。
“哎呀是正事,要命的正事!”沈元礼被他怀疑的目□□的直跺脚:“皇兄去不得,去了有危险!”
事涉陛下安危,刘公公可不敢大意。可沈元礼显然是没有与他细说的想法,只一个劲儿的问陛下最近有没有接触齐常在。
刘公公老实回答:“之前一直没去呢,就刚刚准备去来着——诶?王爷,王爷不可擅闯后宫啊王爷——”
向来重视礼仪的贤亲王,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拽起刘公公冲进了后宫的地盘,以至于一众看门的侍卫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更别说将人拦下了。
沈元礼脸都白了,哪里顾得上什么避嫌不避嫌,一边扯着刘公公飞奔一边问:“魏三呢?不是我皇兄一拍掌就能把他召唤出来吗?你有这本事么?”
刘公公被他拽的脚下打跌,摇摇头直喘道:“魏三大人在宫外呢,又不是话本子里飞天遁地的神仙!”
“那现在谁能最快拦住我皇兄?”沈元礼头毛都快炸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拦住我皇兄绝对不能去找齐常在。”
“应该——应该——”
“应该什么?”
话音未落,两人冲过宫墙转角,正好与被人从琦玉宫门口拉回来的皇帝陛下装个满怀,差点儿没把负责警戒的侍卫们吓死。
“你这急吼吼的干什么呢?”沈元洲皱眉。
刘公公扶着膝盖一边大喘气一边断断续续说完刚才那句话:“应该——奴才是说,奴才一早就派了人,应该能拦住陛下的,王爷您根本没必要跑这么远啊。”
沈元礼却是早就顾不得刘公公说什么了,一脸紧张的盯着沈元洲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才一口气松下来,索性一屁丨股坐在了地上。
沈元洲心中才升起的些许不满怒意又变为哭笑不得,伸手拍他的肩膀:“你这是玩的哪一出?”
沈元礼抬头张口,看看陛下左右满满当当的宫人,又闭上嘴一撇头。
沈元洲对着傲娇的兄弟也是没辙,将他从地上拉起来,顺手替他拍拍灰:“行吧行吧,去乾元宫,咱们单独说。”
……
及到了乾元宫,将伺候的宫人都遣出去,沈元礼才别别扭扭的说明来意。
“你不是好奇我当年为什么突然就不肯入朝了么?其实皇贵妃的事是其次,关键是我发现我娘有别的野心。”
这是沈元礼这些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一边是他尊敬仰慕的兄长,一边是他亲妈,那时候的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通过放浪形骸来断绝母亲不切实际的幻想。
“老三行刺下毒弄了很多次,但是老三死后,其实还有最后一次。给你下毒的刺客是乾元宫的一个小宫女,在你中毒后出逃,被我娘发现了端倪,将她拿下了。”
沈元礼揉了揉额角:“可是我娘根本没和你说对不对?她自己把那个宫女处置了,若不是我意外发现,这件事可能谁都不知道。”
“我当时很生气,和我娘吵了一架,问她为什么不将人交给你审讯,或者可以找到解药,或者在第一时间给你解毒,说不定你就不会中毒了。”
沈元洲微微摇头,韩御医早就说过,那毒无药可解,且见血入骨,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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