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大部分都是从医者,一听她这话,大致猜到是有什么隐疾,尤其有些隐疾别说堂堂国会官员了,就是普通老百姓,都会忌惮让更多的人知道。
他们都了然,所以尽管还想观摩,但还是尊重患者,都依次退出病房。
“朱先生,您有长期服用治疗勃-起无力的药物吧?服用的时间还很有些年头了,导致慢性中毒引发脑神经损伤,想恢复到原来的健康状态可能没那么快,不过我可以先帮您针灸,让您的肢体以及各部分都重新活泛起来,而后您再把您吃的那药的成份告诉我,我得弄清楚是什么导致中毒,也好找出相应的治疗药方。”
朱劲用了好几秒的时间才慢慢点头,嘴唇微动,似乎想告诉她什么,但行动跟不上,到底也没说完整,他索性也不说了。
“小姑娘,我知道是什么成分!我还知道是因为什么而中的毒,但现在没有什么药可以解啦,时间太长,都已经损伤到一定程度,没办法再恢复原状了。”
回答时樱的是朱劲身体里的声音。
时樱:“是什么成分?”
朱劲:“……”
他现在没法儿说呀。
他不知道,他的身体都已经在告诉时樱了。
时樱给他针灸。
一轮针灸下来花了四十多分钟。
“朱先生,您再张口说话试试。”
“啊——a——aoeaoe。”
时樱忍不住笑,“现在可以说话了?”
“是耶,能说话了!我真的能说了!不对,我本来就能说,是这会儿终于能顺畅地说话啦!哈哈哈,我这说话的水龙头终于修好了,能自动开关闸了。”朱劲又动了动自己的手,手能动,再动脚,脚也能动。
一激动,他躺在病床上把四肢都朝天举起,还左右各滚了一趟,乐得不行:“好了好了,全都好了!哈哈哈,全都好了!”
活脱脱一个老顽童样。
时樱不禁都笑出声,这议员先生还挺好玩。
他激动得在床上翻腾了几圈,重新坐好,满面笑容:“小丫头你这好本事啊,难怪我小堂弟逢人就夸你呢,前一段在北城开会,我小堂弟跟我讲他在机场的奇遇,我还当他吹牛皮,要不是年初一去清平寺里祈福求签,签上说我今年福在海城,要不然,我这会都不会来找你,也幸好是来找了你,这一下子就把我的病症给诊出来了,神仙有灵,神仙有灵哪!”
时樱:“……”
真没想到,这议员先生还信神拜佛呢。
原来他和朱惊飞不只是本家,还是一家人。
“不过最主要还是时医生你医术好,你刚才说我吃药都说对了,我告诉你——等等,都快九点啦?那我们等一下再说!等一下再说!秦老头呢?”朱劲突然就换了话题,急乎乎地下床要去找秦显政。
“是有什么急事吧?我这就去叫秦董!”时樱看他急那样,一猜就是有紧急事务,他可是国会官员,他要紧张的事情那肯定是国家大事啊,刻不容缓。
秦显政他们就守在病房外,时樱一出来,就找到了人,立马就把人带进病房。
秦显政也一脸紧张:“议员先生,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敬神!敬神哪!”朱劲已经在整理身上的西装外套了,“你不是说你们医院定的吉时是九点零九分吗?这都马上九点了,赶紧的,我和你们一起去!”
时樱:“……”
十万火急的,她还以为是什么国家大事,搞半天就是为了楼下准备的开年祭拜礼,不知怎么的,看他那么急,时樱却忍不住又想笑了。
秦显政:“……那个,您的身体才重要,我这医院的开年祭拜是小事——”
“这怎么能是小事?走,赶紧走,去祭拜!”
因为考虑到外面来的普通患者会对精神病患者忌讳,所以中西科这边新楼和心理精神科中间以一堵墙隔开了,这边虽然都已弄好,但真正在这边收诊病人是从年初十开始,因此这两天来的患者也都还是在老楼那边接诊。
这会儿拜祭的人也就是秦显政父女和医院一批领导、专家医生,再就是朱劲那一批人了。
本来大家也就是来走个过场,结果看朱劲和秦显政都拜得那么虔诚,连带着所有人也都跟着拜得可起劲了。
而后,朱劲把自己脖子上一块嵌着玉坠的项链摘下来送给时樱,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开过光的吉祥物,现在当着神灵的面送给你,所有神灵都认得你,以后也会保佑你了。”
他送得太正式太诚恳,时樱盛情难却,便伸双手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
时樱觉得自己今年要是还不能发大财,那都对不起这一身的吉祥装备了,又是神车又是开光的项链的。
祭拜完,朱劲这才和时樱谈起他之前的祥细病因。
他这个有些棘手,大脑损伤不好恢复,虽然时樱让他一时之间行动自如了,但这只是暂时的,他脑神经系统很可能随时随地就又不受控制了,最麻烦的是现今并没有特别有效的药品,能让他的神经系统彻底恢复健康,如果动手术修复,成功机率也不大,而且他年纪大了,也不适合做那种大型手术,风险太大。
他这病,暂时也只能尽量控制和延缓发病的时间,最终的结果估计过不了几年还是得瘫痪在床了。
时樱想到于真真,两人虽然年龄段大不一样,但脑部症状极其相似,可于真真莫名其妙的突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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