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翎看着后视镜上自己的模样,妆容完美,锁骨销魂。
“想跟我玩回忆杀啊。”
“玩啊。”
“那你还记得你当时拿什么酒灌的我吗?”
“拉菲庄园,78年份。”
岳翎拢了拢耳旁的头发,“叫一瓶,醒好我就到了。”
她说完,挂断了电话。
低头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她,试探道:“小姐,你是不是艺人啊。”
岳翎没有抬头,“为什么这么问。”
“哦,C酒店那边今天有一个什么电视剧的发布会,小姐去酒店,又穿得这么漂亮,不是艺人啊。”
“不是。”
岳翎从包里拿出口红和镜子,补了个色,随口说:“艺人也坐出租车吗?”
司机拍了拍方向盘,一副世相看尽的语气,“这些明星艺人啊,红的当然有钱得要命,不红的有的时候还不如一般打工的,这一片新楼盘多,经济公司也多,我们在这个区跑,载得艺人多了去了。”
正说着,雨开始渐渐小了。
司机赶紧发动了汽车,“还是赶紧把您送过去,再等一会儿,酒店那边就开始堵了。”
那司机说得倒是没有错。
因为发布会和下雨的的缘故,路上滞行的车很多,上了酒店前面的辅道以后杜就堵得水泄不通。
岳翎撑着伞走进酒店大堂,发布会的各种物料已经铺设完毕,女明星们磅礴的美充斥感官,所有实实在在存在的人都被这些巨大的纸张和塑料湮没了。
岳翎站在楼梯口拨通了余浙的电话。
“我到了。”
“嗯,十一楼西餐厅,我等你。”
“为什么不直接去房间。”
“呵呵,先要喂猫啊。”
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岳翎上到十一楼西餐厅,门口的侍应生过来为她指引,“小姐姓岳是吗?”
岳翎点了点头。
“余先生在窗边的4号桌等您,我带您过去。”
岳翎抬头朝窗边看去,余浙穿着一套灰色的西装,背对着她坐着。
岳翎跟着侍应生沉默地走到窗边。
落地玻璃窗上爬满了裂痕一般的雨痕。
余浙正在讲公司的电话,看着两个人过来,冲着侍应生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接着又点了点自己对面的座位。
座位上放着一份刚煎好的西冷牛排。
岳翎放下包拿起刀叉,五分熟的西冷,血水饱满。
她一边吃一边等他讲电话,迟到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面前的男人才放下手机,伸手解开衬衣的领扣,帮她去挽耳朵边的湿发。
岳翎把身子往后一仰,他的手抓了个空,然而他并没有生气。
“反应这么大?”
他说着把手肘放在桌面上,双手交握撑着下巴,“过来。”
岳翎重新坐直身体,余浙的脸离她只有几寸的距离,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但是她并没有再往后躲,慢慢地把最后一块牛排吞下。
“下面穿了吗?”
“没有,你要不现在看看?”
余浙笑了笑,“这么不要脸吗?”
岳翎把沾着肉汁的刀刃逼到他鼻梁前。
“我也可以教你不要脸。”
余浙变了脸色,“拿开。”
岳翎撩开了一把头发,放下刀,“这样就生气啊,那你今晚别软得太快。”
“呵。”
余浙操起手,“现在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岳翎侧了些身子,稍稍耸起左肩,“当然有,这样你一会儿才会对我卖力。”
“你现在怎么这么恶毒。”
岳翎笑笑,搅着盘子里剩下的芝麻菜。
“你说这个话,不觉得很搞笑吗?”
她说完喝又了一口冰水,“你让人给岳观看了哪些照片。”
余浙看着她握在玻璃杯的上的手,水红色的指甲上镶着水晶,映照灯光,光华璀璨。
余浙记得她以前说过,梦幻过头的物质之光落到生活实处之后,反而会折射出廉价感,所以她不准余浙私自给她买任何的东西,即使买了她也不会用。但她有她自己的精致,身上穿的,身边用的,无论从质感还是风格来说,都是无法挑剔的。
余浙痛恨她的品味。
因为这她清醒的证据,再怎么哭,再怎么被高潮控制,怎么翻天覆地,再怎么瑟瑟发抖,事后她仍然可以站起来去洗澡,换上真丝的长裙,坐在沙发里喝一杯酒或者一杯酵素。余浙问她痛不痛,她红着眼说痛,然后伸出精心保养的指甲,把他往死里掐。
边掐边哭,边问他,“爽不爽?”
她太有意思,而且这种“意思”是在完全不受余浙控制的情况下慢慢丰富起来的,来自她十年的自我修炼以及临床心理学专业带给她的气质,是任何年轻的肉/体都无法存放的。
“我说我想看照片,拿来。”
余浙回过神,她咬叉子,正向他伸手。
“现在看还有什么意思。”
“我要判断一下,我弟弟精神受损的层度。”
“然后呢,想问我要损失费吗?”
“呵……”
她笑了一声,“钱根本解决不了,我开我的价。”
“开价?”
他松开握在一起的手,靠向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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