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雨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惯得你们!”
忽听一个声音叫道:“打嘴!打嘴!”
姚青、姚白一齐怒视:“傻蛋!”
萧疏雨倒不禁被逗笑了,招手唤傻蛋:“过来!”傻蛋过来停在他掌心,却依旧侧着头看姚家兄弟:“不正经,不正经!”
萧疏雨道:“他们怎的不正经了?”
傻蛋不说话,却盯着姚青、姚白看。两兄弟被它看得毛骨悚然,唯恐它再说什么,齐齐道:“少爷,我们回去吧。”
萧疏雨却不理他们,问傻蛋:“你家公子呢?”
傻蛋摇头。
萧疏雨道:“先回去看看。”于是三人一鸟回萧疏雨院里去了。
此刻顾清夜却徘徊在萧疏叶的院门口。人已散,偌大的萧府片刻间安静下来,各院里都有隐约的人声传来,这些人声隔着夜色、隔着灯光,像一些细小的涟漪,轻轻荡漾在湖泊中,反而愈发显出静谧来。
唯有这主院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门口也没有侍卫守着,府里的侍卫影卫都被派去保护五位小姐和玉生烟去了。
“使者,”闻竹从里面走出来,“你不进去么?”
顾清夜一愣。闻竹道:“家主已经知道你来了。”
顾清夜点点头,随他进去,见闻松守在书房外。闻竹做了个有请的手势,他便进了萧疏叶的书房。
顾清夜正要行礼,萧疏叶摆手:“不必多礼,坐吧。”
顾清夜便在一旁坐下,举目去看萧疏叶。萧疏叶今天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袍子,比往常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潇洒。顾清夜亲眼目睹了他与每位归来的妹妹亲密拥抱,十足一位宠溺的兄长。也因为有这些妹妹在,他的气势自然而然地散了,浑身都透出一股包容、亲切的味道。
顾清夜有种莫名的感觉,他觉得今天的萧疏叶与自己很像。这简直荒谬,可偏偏那念头甩也甩不掉。
最后说服自己过来,恐怕也是因为这种感觉在作怪。
“看着我做什么?”萧疏叶蔼然微笑,“有什么事便说吧。”
顾清夜这才回神:“属下失礼了。家主今日多有劳累,属下却还来打扰家主,是因为属下遇见一件事,觉得至关重要,故特来禀报。”
萧疏叶不觉收起笑容,露出郑重之色:“你说。”
顾清夜道:“属下那日去探访莫明羽住的‘羁旅客栈’,没有查到什么,属下依旧不放心。”说到这儿,他起身道,“属下记得家主吩咐,此事不要再过问,可家主婚期将至,属下唯恐出现纰漏,故再次违背了家主命令,请家主恕罪。”
萧疏叶看他的目光闪了闪,既而道:“你又去查探了?”
“是,属下再访‘羁旅客栈’,看见莫明羽出门,她身后有人保护,瞧那人身形,应是米朵。”
萧疏叶眉心一动。
“莫明羽去了一家人家,门上写着‘梁宅’二字,主人名叫梁有光。”
萧疏叶道:“我知道,梁有光是扬州城里有名的珠宝商。”他顿了顿,道,“你继续说。”
“是。”顾清夜道,“那个形似米朵的人也进了梁宅,是光明正大进去的。属下想起竹溪草堂发生的事,再想起过往种种,将这些事串在一起,大致梳理了一下。”
说罢,他看了萧疏叶一眼。萧疏叶神情专注,道:“把你想的告诉我。”
“是。”顾清夜应了声,道,“之前在光阴客栈,米朵用计杀人嫁祸,意图陷害七少,被擒后,她招供说是扶桑人杀的人。此事有两种解释:其一,是真有扶桑人潜入客栈杀人;其二,凶手另有其人,她在撒谎。若是第一种,那么,我们后来在金谷县遭遇刺杀,杀手也是扶桑人。这两批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手下?因为他们目的相同,都是针对我们萧家。”
顾清夜讲得用心,没有注意到萧疏叶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眼神也愈发幽深了。
“我们萧家”,他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而然地说出“我们”两个字,这与前天夜里服用“幻影”后依旧唤出“家主”两字有着相同的效果——令萧疏叶心里五味杂陈。
清夜,你的心是向着我们萧家的,是么?这是因为血缘天性么?
“假如当时她在撒谎,那么,属下觉得,至少她身边有扶桑人。因为,被属下揭露身份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她不可能预先准备好了谎言。故撒谎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她所熟悉的事物。”
萧疏叶点头。
“所以,无论如何,米朵与扶桑人有关,扶桑人与暗杀有关,米朵陷害萧家,扶桑人想除掉家主,他们背后的人应该是同一个。”
“你是说——莫重楼?”
“属下是如此猜测的。”顾清夜道,“米朵在竹溪草堂并非要毒死莫明羽,而是因为被属下撞见,她唯恐我们疑心莫家,故而用毒做障眼法。属下唯一想不通的是:莫明羽看来不像知情人,那米朵也只是在暗中保护她,并不露面。她在莫明羽酒中下毒,万一莫明羽真的喝下去……”
“当时还有名暗卫在林子里保护莫明羽,故米朵确定莫明羽不会喝毒酒。”
所以风驰当时也在?顾清夜立马反应过来。
萧疏叶知道他心领神会,便没有多作解释。
顾清夜顿了顿,道:“米朵与莫明羽同时进梁宅,门上的人并不拦她们,说明与她们已经熟悉。那么,这梁宅与她们便有着莫大的关系。家主是否知道,梁有光与莫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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