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澄已经猜到范瑾安的意思。
范瑾安说道:“当年到底是什么事情,我祖母没有告诉我。”
白晨虽然在夏父那里,却把范瑾安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主人,你记得我说过,五十年前惊醒后,曾见到红月吗?”
夏澄当然记得:“后来你就因为太无聊,而乱折腾,终于引起众怒,被收拾了。”
白晨:“……”
好想弑主,又不是没做过,还是把人弄死吧。
夏澄心里对五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在意,却又不愿意表现出来,怼了白晨一句,整个人也舒服了些:“然后呢?”
范瑾安说道:“我没有祖父,父亲是跟着祖母姓的,不过他们也死的早,后来我就跟着祖母长大,因为体质的问题,并不能继承祖母的衣钵。”
夏澄觉得关于范师的事情,她倒是可以问问自己姥姥。
范瑾安直言道:“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把我祖母留下来的书籍借给你看。”
夏澄诧异地看着范瑾安,这些东西很是宝贵,甚至算得上传承,没想到范瑾安张口就愿意借出。
范瑾安端着温水没有喝,神色平静地说道:“我看过祖母留下的所有东西,甚至倒背如流,可那又如何?我连最简单的一个除尘咒都用不好。”
白晨自然察觉到范瑾安的失落和那种不得不低头的痛苦,他是范师的孙子,却没有丝毫天赋,甚至只能在别人身上去寻求一线生机。
“啊,那个我也不会。”夏澄的语气轻描淡写:“有吸尘器、扫地机器人还请了钟点工,人要与时俱进,有些过时的就不要纠结了。”
范瑾安沉默了下反而笑了起来,他的脸色苍白,看起来阴郁难以接近,可是这一笑,却有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就好像冬日里的暖阳一样。
白晨啧了声:“渣女。”
范瑾安也不提这些了:“我总觉得祖母留下的东西里藏着未说完的话,但是我寻不到,所以也想请你看看。”
夏澄明白过来:“你是怀疑范师用了术法隐藏关键内容?”
范瑾安没有正面回答:“我查过一些资料,像是我祖母那样的大师,一生与人为善,不说长命百岁,健健康康活到□□十岁然后睡梦中离开才是正常的,而不像我祖母那样,伤病缠身,白发人送黑发人。”
夏澄喝了几口橙汁:“想来范师的遗物,有很多人想要的。”
“对。”范瑾安没有提在祖母死后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走到了今年:“在祖母临死前,就请了特殊部门的人,愿意让他们把所有书籍、法宝都赠与了他们,只要求他们保我不被打扰,因为祖母结了善缘,我后来做生意也多有贵人帮助。”
夏澄没见过范师,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人,可是从范瑾安的话中,却感觉的到,不管范师最后做这个决定是无奈还是心甘情愿,起码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很疼爱自己的孙子,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对孙子的不放心。
不过怀璧其罪,范师不在了,范瑾安手握着那些东西,对于他这样的体质来说绝对是一件灾难。
范瑾安说道:“你要看的话,我申请一下就能带你去看。”
夏澄心中感叹:“晨晨啊,你看到了吗?没有实力的话,什么都保不住的。”
白晨的语气倒是平静:“正常,孩童抱金砖,没有实力却有财富,是最大的悲剧。”
就好像他曾经的一位主人,有着倾城的美貌,可是在家族覆灭后,就是绝对的灾难,甚至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夏父和朋友谈完,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就默契地不再谈这些事情。
没多久,宴会上的服务生就推了个大蛋糕过来,穿着礼服的朱昱麒和陈佳跟在朱震的身边。
朱震拿着话筒把朱昱麒和陈佳介绍给大家认识,然后让两人切了蛋糕又倒了香槟塔。
在场的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送上了祝福的话。
朱震说道:“除了犬子订婚的事情,还有一位大师我想介绍给大家,这位是梁大师,对我有救命之恩的。”
梁大师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着一套中山装,闻言点了下头说道:“善人有善报而已。”
这话和这番姿态,很有几分高人的风范。
白晨忍不住说道:“你闻到了吗?一股将要腐朽的臭味。”
夏澄沉默了会:“没有,我就闻到徐景言身上的味道了,我又饿了。”
白晨:“……”
夏澄说完就看向了徐景言的方向。
其实有些时候,就算是大学毕业的人穿西装,都会给人一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违和感,而只是高三生的徐景言,也不知这西装是订做的原因还是自身的气质,他只让人感觉到那种骨子里的冷漠和厌世。
徐景言并没有靠的太近,只是对夏澄点了下头,就直接选了个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地方站着。
如此一来夏澄也看不到他的模样了,只是隐隐觉得,他身上的味道更浓郁了,也更……美味了。
朱震还在介绍梁大师,就好像忘记了这次宴会真正的主角是自己的儿子一样,带着梁大师到处认识人,话里话外都是对梁大师的推崇。
范瑾安说道:“对梁大师热情的那几位,都是自己或者家里人有重症的。”
夏父皱眉,正因为了解一些事情,他们才更知道,术法并不是万能的,起码有病治病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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