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听上去,真的只是一个简单却很暴力的故事。姚锦之说的没有错,她的生身父亲,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叶随风记得,那个男人曾经说过,他养了姚锦之十年,从五岁起。
但是,姚锦之的人生,并不如所有人想的那样,五岁之前是阳光灿烂,五岁之后才是乌云密布。事实上,她才一出生,就生活在了阴影里。不管是她的生父也好,继父也罢,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用她的话来说,一个是酒鬼,一个是赌徒。一个是喝醉了酒就回家打老婆孩子,最后正常暴毙在酒桌上的人渣,另一个则是那种可以拿老婆孩子都去当赌资的人。
姚锦之至今都清楚的记得,十五岁那年,继父在赌桌上输了钱,那些人找到家里未,要砍他的手,她放学回家撞见他们。当时继父就一把把她扯过来,直接往那些人怀里塞,当场就要拿她抵赌债。
姚锦之从小到大一直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终于在那一刻完全被扯断了。她感觉到那些男人肮脏的手,正在抚摸她的背脊,顺着后背的衬衫,想要摸到她的校服裙子里。她内心的恐惧被无限的放大,几乎要将她完全吞没。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推开那些男人,又是什么时候冲进了厨房,拿起那把一直在用的菜刀,像发了疯似的要把这些人通通砍死。
她是这么告诉叶随风的:“那时候,我真的在想,索性大家都死了算了。我一条命,拉这么多垫背的,也算值了。”说到这里,她居然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很大声,靠在叶随风的怀里放声大笑,几乎要震到他的心脏。
然后,他低下头去,看着姚锦之满是笑容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就像那天晚上那样,他终于没有忍住,慢慢地将头凑了过去,吻上了她的唇。
姚锦之的身体被酒精控制着,有些不太灵活。感觉到双唇上有东西在动,她本能的想要推开,却推了个空。那两只手,转眼间就让叶随风给握住了。
叶随风是情场高手,和他接过吻的女人,这整问屋子拿出来塞大概也不够。姚锦之在他面前,嫩的就像一张白纸,从未没有被渲染过。他仔细地品尝了一下,发现味道相当不错,这几年,他已经很少找纯情少女恋爱了,他不想祸害别人。既然无心和她们结婚,不如就放过她们,让她们趁早嫁人的好。
所以,他总是在酒吧里找那些经验丰富的女人,大家总是很清楚彼此的需要,无需多言,只要用几个眼神,就可以达到目的。
在这样的对比下,姚锦之真可以算的是上,他花费最多心思的女人了。就连当年的潘一诺,都没这么费劲过。这个姚锦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里待久了,脑子变迟钝了,无论自己怎么暗示,她都岿然不动。
不过,也或许就是因为她这样的性子,才能让叶随风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如果她也和别的女人一样,三言两语就上钩的话,那么,她或许只能成为自己人生里的一个过客而己。
而现在,叶随风突然有一股冲动,想要把她变成自己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也不离开。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吧,他都快记不清上次产生这种感觉是在什么时候了?大约还是在大学里。当他大学毕业,脱掉那一身学生装,开始穿西装打领带走向社会后,他就再也没有动过结婚的心思了。
婚姻还真是个烦人的东西,而他生平最怕麻烦,于是倒不如这样,一个人过到老,随意一些算了。他还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碰上一个比他更不想结婚的人,而自己为了这个人,居然还要费尽心思。所以说,风水真是轮流转,人啊,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会栽倒。
叶随风现在,就有点认栽的意思。他觉得,品尝过姚锦之的双唇之后,他已经不再想要去找别的女人接吻了。那些女人在他眼里,突然就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而自己怀里的这个女人,才
是需要他费心思去好好呵护的。
不过,叶随风的这些想法,姚锦之并不知道。她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酒醉之后,和叶随风干了些什么。她只觉得头有些重,有些晕,面前的事物都在飞速地旋转,眼皮越来越重,渐渐的,就睁不开了。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大暗了。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叶随风诊所的沙发上,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她自己。那些被喝空的酒罐子已经不见了,自己身上还盖了条薄薄毯子。
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除了她身上隐隐可以闻到的酒昧。
头有点痛,不过不算太厉害。姚锦之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借着外面照进来的灯光,仔细地查看自己的状况。很好,衣服都很完整,最多就是睡久了有点发皱。这让她的心暂时地放了下来。
因为酒精还没完全消散的缘故,她觉得脑子有点不太够用,呆呆地坐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明明就只预约了一个小时,前半个小时都在纠结中度过,后半个小时,叶随风拿了一堆酒过来,然后,自己就喝了。
再然后,她就没有记忆了。
太混乱了!姚锦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长长的叹了口气,掀掉毛毯,在屋子里来回地走着。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叶随风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该不会自己先行下班,把她这个病人扔在诊所里不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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