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吃完饭,姚锦之也没再跟云朵通过电话。本来以为她正忙着一心钓金龟。真料不到,她老人家百忙之中还能抽出空来,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她堂哥居然也是个大嘴巴,屁大点的事情传得整个学校都快知道了。
姚锦之无力的将头支在一支笔上,闭上眼睛沉思片刻,有些苍白无力地解释:“小刘,我再说一遍,我跟叶医生只是朋友关系。我们没有谈恋爱,以后不要再乱传这种话了,让学生听见了多不好。”
其实,姚锦之是想说,如果让叶铭听见了,恐怕就麻烦了。叶铭这孩子脾气太犟,这些天,姚锦之算是见识到了他的固执。基本上,他认定的事情,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叶随风才压得住他了。
万一让他认为,自己一心想认做爸爸的人,在跟自己的班主任谈恋爱,自己以后只怕是更管不住他了。
想到这里,姚锦之不由的有些烦躁。这个叶随风,怎么会卷入这么复杂的关系中去。而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跟个关系网这么复杂的男人剪不断理还乱。别说她根本没有要跟叶随风谈恋爱的意思,就算有,本来也是个简单的事情。可这中间一插上个叶铭,一切好像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啊。姚锦之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最终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声。流言这个东西,好像总是越描越黑。幸好学校不比一般的公司,老师们本着教书育人的原则,就算满心的八卦要跳出来了,也会比较矜持。毕竟学校里还有未成年人,很多话一个不留神让学生听去了,说不定就会惹麻烦。
现在学生,嘴多快啊,前脚听到了,后脚说不定就学给家长听去了。有些过于关心孩子成长的家长,说不定就会闹到学校来,甚至闹到教委去,把本来没什么的小事情,越闹越大。
基于这个原则,姚锦之有理由相信,这次的流言应该很快就会被压下去。只要叶随风不再出现在学校里,只要自己依旧有以前一样的生活,过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发现,她依旧是单身,那个所谓的追求者,或许早已另觅枝头。
姚锦之想得不错,老师们之间确实不太敢大肆地谈论这个事情,基本上都处于观望的态势。那束玫瑰花之后,姚锦之现也没收到过任何花,甚至连个包裹都没有。下班回家也是自己搭车,没见有人来接,大家就渐渐的放松了警惕,不把这个事情当事儿了。
姚锦之当天回到家,就一通电话打到云朵那里,把她臭骂了一顿。并且叮嘱她,不能再向她堂哥胡说八道,要不然就把她以前在学校里交过无数个男朋友,甚至流产的事情一并告诉她现在的追求者。
这一招果然很毒,虽然云朵知道,姚锦之只是吓唬吓唬她,根本不可能说出去。可她还是再三保证,会闭紧自己的嘴巴,不再吐露半个字。
只是电话讲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抱怨起来:“锦之,你真是不够意思,交了个这么出色的男朋友,还藏着掖着的。怎么,怕我跟你抢啊。”
“你要的话,给你好了,反正我是不会要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根本就不是我男朋友。”
“啊,不是吗?”云朵的声音尖利到,几乎可以刺破姚锦之的耳膜,“那你那天怎么……”
“不是你让我找个人来演戏的吗?这个家伙,是我临时雇的。”
“雇的?你就这么随便在路上一拉,就雇到个这么绝色的?”开什么玩笑,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都可以去买彩票中头奖了。
“当然不是随便拉的,这人是我朋友,普通朋友罢了。我临时找他来充场面的。所以啊,你千万不要再跟你哥胡说八道了。人家帮个忙,要是惹了一身桃花债,我多不好意思啊。”
姚锦之心里暗骂自己亏不亏心哪,就叶随风这样的,还会怕惹桃花债?只怕他身上的桃花多的,已经快没地儿挂了。他那样子,像是在意这种流言的人吗?
姚锦之敢肯定,想要拿流言看他笑话的人,最终只能被他看了笑话。
不过,关于那束花到底是不是叶随风送的这个问题,姚锦之却是回答的模棱两可,就是不肯跟云朵说实话。气得她在电话那头抓耳挠腮,上蹿下跳。
姚锦之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第二天上班整个人神清气爽。
可是,到了下班的时候,她却遇上了一些麻烦。起因是,她们班的班长跑来向她打小报告,说轮到今天值日的叶铭一直坐在楼梯口,说什么也不肯参加劳动。
姚锦之没办法,只能跟着班长去看看。做初中老师就是这样,不仅要教课,还得做保姆。这些初中生,既没有高中生的自觉,也没有小学生来的听话,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管。
这个叶铭,大概是姚锦之从业史上,是到了最难管的孩子之一了。他的倔强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并不调皮,也不欺负同学,甚至都不怎么开口说话。
他就总是这么安静的坐着,让人猜不透他心里想法,也就无法找到解决的办法。
姚锦之走到楼梯口,果然见到叶铭坐在那里,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她试着叫了两声,叶铭却完全没有反应。姚锦之知道,他肯定听到了,只是不愿意回过头来给自己一个反应罢了。
想了想,姚锦之决定,在叶铭身边坐下来。现在人少,除了值日生学生全回去了,偶尔牺牲一下形象也没关系。反正姚锦之觉得,实有很有必要和叶铭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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