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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美仪气得脸通红,抬脚狠狠踹了沈骞一记:“不够义气,小气鬼,你不给我我自己找。他一大活人我还怕找不着他!”
    说完徐美仪气呼呼死了,沈骞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由长长叹了口气。也快三十的人了,怎么就是长不大呢?难怪一直剩着嫁不出去。
    徐美仪怒气冲冲跑出去,倒还惦记着给方针打钱。方针收到钱后又打电话过来谢谢她,徐美仪就趁机问她:“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加油站的工作还做吗?”
    “不做了。”家里出了事情她没办法上班,请了几天假后老板就不高兴了,通知她不用去了,说另外找了人顶她了。
    方针也理解人家,过年生意旺,老板也不可能一直给她留着位子。不过这工作只是暂时的,挣得也不多,方针也没太留恋。去加油站跟老板把工资结清后就回家去了。
    有了徐美仪多借给她的一万块,她手头一下子宽裕了许多。父亲的伤势也渐渐好转,住了两天院后就出院养伤了。只是腿上打了石膏行动很不方便。
    出院的那天爸妈脸色都很不好看,在出租车上就连连叹气。一回到家更是长嘘短叹,尤其是方母,一想到儿子在看守所里受苦那眼泪就跟水龙头坏了似的,怎么都停不下来。
    方针扶父亲去房里休息后出来就看见客厅里老妈已经哭掉了一堆纸巾。方母一见女儿出来立马就追问道:“小针,你弟弟现在怎么样,我想去看看他?”
    “现在还在调查阶段,等调查完了会让我们见他的。你放心,我会帮他的。现在陈家收了我们的赔偿金,愿意接受我们的和解。被害人原谅了方法的话他不会判很重的。而且他又有自首情节,法官都会酌情考虑的。”
    “可再怎么酌情他也要坐牢啊?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警察不要起诉他啊,陈家都不告他了,警察那边能不能就算了?”
    这个问题方针不是没想过。她知道一般故意伤人罪的话,如果情节较轻被害人又原谅了当事人的话,不起诉也是可行的。可方法这次出手太重,如果他是挥拳头打人的话,想想办法还是能当成轻伤来处理。但他用了砖头把人脑袋打破,这肯定就是重伤的范畴了。
    而重伤的话是不能取消起诉的,只能想办法让法官轻判。
    方针拍拍母亲的肩膀,挤出一丝笑容安慰她:“你放心,我会去找律师谈的。我们想办法让方法搞个缓刑,虽然案底跑不掉,至少不用在牢里吃苦。以后让他好好做人别再犯糊涂,往后还是会有好日子过的。”
    方母一听要留案底又是一阵哭天抹泪。她心里其实是有点恨女儿的,因为在她看来归根结底这事儿出在女儿身上。当初要是买戒指的时候方针痛快点,珍妮也不会跟方法分手,那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但她现在也不敢太过责怪女儿。毕竟儿子还在里面,还指望着女儿想办法把他捞出来呢。更何况上次除夕的时候女儿说话强硬的态度也刺激了方母,她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用养育之恩来完全控制方针了。
    如果这时候逼急了方针甩甩手不管了,那她可真就要去跳河了。
    所以方母压下了心头的不满,对女儿难得地热情了起来,哭归哭却还记得做饭,给方针下了碗热热的面条吃,又给自家老头子炖了骨头汤喝,总算是把个家又重新撑了起来。
    方针吃过东西后就回出租屋去了。她准备收拾几件衣服回家住几天,方便照顾父亲。因为电瓶车摔坏了,她只能搭公交回去。坐在公交车上望着外面的夜色时,她在想这一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就是从除夕夜跟弟弟吵完架开始,他们家里面的祸事就一桩接一桩了。或许还要从更早的被解雇时说起,又或者是在度假村碰上严肃的妈妈?
    总之她最近真的是太不顺利了,当时身处其中并不觉得,现在往回看看,她这大半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不停地在换工作,每次做一份工作都会遇到不好的事情。而所有这些事情里又都重复出现同一个男人的身影:严肃。
    在被清洁公司解雇的时候,方针曾下定决心以此为契机,和严肃这个男人彻底告别,从此再不要扯上任何关系。可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妄想,她甚至在想难道人真的争不过命运?在强大的命运面前,除了妥协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吗?
    方针不甘心也不愿意低头,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就在她想着严肃的种种时,对方主动给她打来了电话。这电话方针还不敢不接,因为严肃说了要为方法找个好律师,方针再怎么高傲也拒绝不了这份好意。
    那关系到弟弟的前途,她赌不起。
    于是她接起电话,就听严肃在那一头问她:“吃饭了吗?”
    那声音厚重而富有磁性,在冬日的夜晚听来格外温暖。方针心头一紧,微微吸了吸鼻子道:“嗯,吃过了。”
    “你现在人在哪里,在家吗,我过去找你?”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找我有事吗?”
    “律师已经联系好了,他想和你谈谈。”
    一听到这里方针立马来了精神:“你在哪里,还是我过去找你吧。我在公车上,我打车过来你等等我行吗?”
    “你就在下个站台下车,把地址报给我,我去接你。”说到这里严肃顿了顿,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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