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惨了。
沈当归夹着两块字板,看看自己摇摇欲坠的车篮,再看看满大街都是却开不了的汽车,略后悔。
当年怎么就没有学习不用车钥匙就将车子发动起来以及徒手开车门的技能。
岳谅还在往前走,走到一辆车前,打开了车门。
打开了车门。
打开了。
车门。
岳谅:“不走?”
沈当归:“走。”
无论这辆车的外形品牌性能如何,作为此刻奔驰在大路上唯一一辆四个轮子的,它就是最拉轰的,不接受反驳。
“靠怎么有辆会动的车?!”
“妈的不但会动还他么会跑!”
“等等搭个便车撒——”
事实证明贫富差距过于悬殊时,先富带动后富不但不可行,还会造成资本主义重新萌芽。
沈当归尽忠职守开着车,岳谅举着望远镜趴在车窗上继续往外看。
风将她鬓边扎不起来的小短毛吹得更乱。
“我看到了,前面左转,圆顶的那栋楼,有字板。”
傍晚五点,后排座位上已经放了八块字板,前面要去迎接的,是他们的第九块。
停车下车锁车一气呵成。
“拿完这一块,就先找合适的字块做任务吧,顺便找几个安全的地方。”沈当归活动活动因为开车而僵硬的肩膀,“同一个地方放多了容易被人一锅端。”
岳谅没有意见。
两人一前一后,目的明确的朝圆顶建筑物靠近。
虽说是五点了,夏日的五点天还大亮着,闷热的空气让人提不起劲儿,原是岳谅跟着沈当归走,不过转了一个弯,人留下一句话就不见了。
“有人。”
悬浮字板柔和的光线就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被一棵三人合抱挂着树龄牌子的大树遮挡大半,岳谅定睛细看,才发现树后晃动的身影。
字板还有光,就证明那些人还没有拿到手。
岳谅没有特意从人口中夺食的习惯,但先来后到这个说法,她也不赞同。
各凭本事罢了。
二男一女,岳谅看清对方人数的同时,也被负责望风的女孩看见,后者愣了一下,蓦地脸色一白,尖叫起来。
这一叫分贝高不高都不打紧,只是吓得艰难爬树中的男人脚下一个趔趄,直挺挺摔下来。
“□□妈,老子尾椎都麻痹了……”
在叫声与骂声中,岳谅认出了尖叫的女孩,原来是熟人,九个小时前才见过面。
“叫屁叫!”
女孩惊恐地指着岳谅:“鬼啊,这就是我看见的鬼!!!”
两个男人看了岳谅一眼,齐声怒吼:“鬼你妈,这他妈不是岳谅吗?!”
“岳……岳谅?”女孩终于敢仔细认真地直视岳谅的脸,好一番打量之后,松了口气,苦笑道:“是岳谅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的要抓鬼呢……”
她看看四周,没有发现其他的人踪影,最后瞄了一眼岳谅脚下的影子,才放心地走过去。
“我听到了广播,你没有找到你的沈当归吗,怎么还是一个人?”
对于什么你的我的已经麻木了的岳谅抬头看了看字板,它就浮在最上方的枝叶间,离地六米左右高。
岳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看着树道:“主干太粗,树杈离地又高,这棵树不好爬。”
三个都是普通玩家,二十五岁上下,两个男人身材健壮,看起来很有力气。
较矮的男人说道:“是啊,我本来就不太会爬树,这兄弟……也就是勉强爬个小树的料,在这儿耗了半小时了,好不容易才站到树杈上去,给她一嗓子又嚎下来了。”
女孩红着脸,小声嗫嚅:“我不是故意的。”
岳谅:“你们为什么不找根绳子,先拴在树枝上,再借着绳子的力道往上爬?”
三人齐齐沉默,半晌憋出个“日”来。
摔下来的男人看看独自一个的岳谅,眼珠子一转,也不着急把上头的字板取下来了。
这是岳谅唉,上一轮游戏他属于金行,和土行并肩走过很长的路,也见识了她在整个队伍中起到的作用,这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而这个很厉害的女人,在一天的奋斗之后,就算单枪匹马,也一定有拿到字板。
与其自己找的那么辛苦,逮着这样一只失去篱笆保护的肥羊杀一顿,岂不是更省力。
他心底的主意来了。
“算了,蠢都已经犯了,绳子也还要去找,先歇会儿……对了岳谅,哦,我直接叫你名字可以吧?”
不直接叫名字要叫什么,岳小姐么?
岳谅挥开沈当归拖长语气饱含嘲讽的叫法,道:“名字就是用来叫的。”
男人一笑:“也是,现在五点多了,别看这天现在还这么亮,一个多小时也就黑了,五天四夜算是过去一天了,你还一个人,有收获不?”
“有。”
男人克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你这么厉害,收获一定不少吧?”
岳谅伸手拍拍自己背后的包,点头:“拿到了四个字块。”
“没有拿到字板啊?”较矮的男人这一问倒是没有掺杂任何私心的,甚至还有些真心实意的担忧,这一开始字板算是密集的时候一块都没拿到,越往后只会越难啊。
摔在地上的男人听他这一问简直想夸他一夸,问得不能更好,语气不能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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