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儿,一百来个人重新聚集。看着服从自己的命令重新分成三个组,一脸呆滞“乖巧听话”的众人,卢林垂眸掩下兴奋的色彩,胸腔里跳动的一颗心越跳越快,嘴角自然上扬的弧度猛地加深。
只有这些傻子才要考虑些根本没必要考虑的东西。
对他来说,难得有个死亡游戏,还要剩一半的人,岂不是太多太可惜了么。
中心区域。
“那边的人,全员过来了!”其中一支巡逻小队中跑得最快的人直接冲到袁方面前, “说要我们把杀人凶手交出去,还大家一个正常的游戏环境!”
袁方还没说话,从南面巡逻过来正在喝汤的麻杆先忍无可忍了。
“这放什么屁呢?人早跑了,傻逼才留在原地被抓起来上十大酷刑!他们都不带脑子的吗?!”
报信的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现在主要是怎么解决问题?他们说我们不把人交出去就是包庇,就是同样有杀人取胜的心思!”
“我们他妈要是有杀人取胜的心思,早在白天就干了好吗?!”
“我都说了你这种话没有意义你能不能别说话?!”
麻杆喉头滚动,最后别开脸,闷了一口汤。
这都什么事儿啊!
袁方做了一次长呼吸,“我们也都去看看,他们这一次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一定没有这么单纯!
两方人员全部集合,在交界的一个补给点前完成了进入游戏以来,人数最多的一次会面。
卢林当仁不让站在最前面,目光在对面的一群人里找了一圈,很快锁定头脸都包着的岳谅和她身边的小胖子。
奇怪,那个男人怎么不在?
他正在思索,袁方也已经出列,来到对阵中央。
“人已经跑了,你要我们交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卢林收回视线,放在袁方身上。
哦,原来就是这个人。
是这个游戏一开始在岳谅的房间碰见的第一面,就让他觉得反胃的人。
真是难以置信,就这种一根筋只知道举着正义旗帜的人,也能和自己对垒到这地步。这就在令人刮目相看的同时,不得不怀疑他背后是不是有个军师……
卢林笑道:“既然交不出人,那我们就不得不怀疑你们废弃公约,居心叵测了。”
“你不要血口喷人。”
“只要你们交人,我可以立刻为我所有不当的言辞道歉。”卢林看着他,表情沉淀下来,看起来有几分情真意切,“请你们也体谅一下我们的心情,这已经不单单是死了一个同伴的问题,而是道德缺口被打开后,会不会有更多的人去向我们的同胞下杀手的事情。”
“我们努力至今,不想被某一个人打乱,而放弃所有的原则和底线。”
他说的动情,话里话外拔高己方品德高度,而给袁方他们一种“都是我们监管不力我们有错”的感觉,袁方沉默着听他说完,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本身都是有道理的,于是更加找不到什么好的说辞,可以让大家和那个杀人者撇清关系。
裹在毛毯里依然手脚冰凉的岳谅无声叹气。
袁警官为人正直,没有责任都要往自己身上套责任,让他去推脱责任对他来说难度还是太大了一点。
食指用力挠了挠下巴上的痣,麻杆把袁方往旁边一挤,指着卢林的鼻子开炮:“说的跟谁没努力一样?我算是知道了,你是打定主意要把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就是要弄臭我们衬托你们自己了……说起来也是好笑,你们又是打断我们追光又是想抢我们的捕光器,还觉着自己的手段不够下作呢?”
“更何况,我们比你们想抓住那个动摇军心的傻逼好吗?要不是他,我们能挨你这一通骂?我们有病吗,光点数捞不到还得被你们叽叽歪歪?”
卢林眯起眼睛:“很厉害的一张,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的嘴。”
麻杆耸肩:“实话实说,有脑子的人都知道。”
卢林没有被他激怒,依旧保持在自己的节奏里:“不道歉不悔过也没有采取补救措施,看来下次我们双方再起冲突,你们那边又有几个人要杀人后逃跑了吧?”
岳谅一愣,他的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反驳麻杆的话,不如说在为……那些想要杀人拿分的人提供思路。
就好像在说,都跟那个人学习吧,他杀人后逃跑成功避难,你们也可以。
现在是人心最动摇的时候,这一句话,是要把大家拉入深渊。
岳谅终于有些明白他做出各种行为背后的原因了。
一方面他保持着自己的正面形象,最终杀人也能杀得冠冕堂皇,另一方面,基数足够多的集体在越来越大的压缩量下,会爆炸地更有冲击力,若是平常一点一点消耗,同等压缩量下,基数小的,就差远了。
他或许在享受这种玩弄人心,控制大家自相残杀的过程。
这种猜测下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最先开启杀戮并成功得手最后逃跑的那个人,是不是他刻意安插在他们这里的定时炸弹,为的就是让大家同时抛开最后的道德束缚,集体爆发。
而此时他摆出一副正义为上,人性必持的模样,最终目的是要激怒双方,从而火拼,开启乱斗。
岳谅伸出手指翻到排行榜最前面,仔细盯住了第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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