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红眨眨眼,眼底有细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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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顺帝的出面,冯弦机的登位之路就顺畅许多了。
首先,他亲自护送顺帝回了宫城,召集文武百官,在太和殿郑重其事地宣布顺帝回归。
正当众臣错愕、震惊、欢喜的时候,顺帝又站出来道,他愿意将天下托付给更有能力的人。
这话……有些耳熟啊?
可这一次,顺帝却是十分坦然并且面带微笑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在外漂泊两年,无时不刻不在自省。若不是先帝子嗣单薄,凭我的资质并不能胜任皇帝的位置。如今虽然西南王愿意将我迎回,但我却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再次将黎民百姓置于水火之中。”
他看着眼前或熟悉或生疏的面孔们,莞尔一笑:“我自知能力不足,德行不够,无法在胜任这个位置,但我为这天下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便是择一明君!”
与两年前瑞王逼宫不同,这一次他是笑着将无数人眼红的位置推到了冯弦机的怀里。众臣也怀疑是否是冯弦机威逼所致,但顺帝谈及此事,表情从容淡然,眉眼疏朗,不见半分郁色,可见是真心实意说出来的。
说完,他移步到众臣面前,转身面对冯弦机,拱手弯腰:“为天下开辟盛世,为百姓还一太平,请西南王登基!”
冯弦机眉眼深沉地看着他,直到这一刻,他才确认眼前这人不是来给他下套子的,他是思虑周全之后才决定推他一把。
实力摆在这里了,名分也够了,姿态也给得足足的,还有什么理由推拒这帝王之位呢?
“臣等恳请西南王登基。”
“臣等恳请西南王登基。”
“臣等恳请西南王登基。”
陆陆续续地,满殿的大臣开始朝他叩拜行礼。
在他身旁,温如易等人俱是眼眶一热,激动万分地看着王爷。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太不容易了。
“臣等恳请王爷登基。”这一次,拜倒的是西南王府的旧属们。多少年了,他们跟着自己的王终于闯出了一片天地,从此天高云阔,任由飞翔。
大局已定,接下来便是筹备登基大典,择吉日举行仪式。
巧合的是,冯弦机在太和殿被众人披上了龙袍推到了皇位上,西南王府里,凤玉终于睡够了醒来。
她睁着眼瞪着床顶的帐子,安安静静地发呆。她身下睡着的这张床是冯弦机的,也怪她鼻子太灵,闻到了在他身上闻到的味道。
她懒得起床,偏过头看向窗外。用纱糊好的窗户并不能看到外面的景象,但她确实能感受到一股秋意,好像一夜之间天气便凉了下来。
海棠照例来察看她的情况,一走近,对上她漂亮如息的双眸,下了一跳:“主子?你醒了怎么也不喊一声啊!”
凤玉笑了,伸手拨弄帷帐上的麦穗状挂件儿,道:“觉得好久没有这样睡过了,有些舍不得起床。”
海棠松了一口气,见她脸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放下心来,道:“你可算醒了,再不醒王府的大夫可都要被西南王给烦死了。”
“他怎么了?”
“每日追着问大夫你何时醒来,天天问,一天问过五遍。别说大夫受不了了,就连我们这些身旁的人也受不了。”海棠撇嘴。想到西南王生得高高大大,面色严肃,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啰嗦的人,真是让人失望。
凤玉轻笑出声:“我醒了,他人呢?”
“宫里呢,今日他送顺帝进宫,事情应该进行得差不多了。”
“谁?顺帝?他不是在鲁王那里吗?”凤玉感到意外。
“前天他找到了王府,说愿意助王爷一臂之力。”海棠也感到奇怪,向凤玉吐露不解,“你说他在鲁王的羽翼下待得好好的,怎么想起来投到西南王这边了?他肯定是跑出来的,要是让鲁王知道养了这么一个白眼儿狼,真是气也被气死。”
凤玉怔了一会儿,她也没想通那小孩儿怎么就突然倒向西南王这边了。
海棠摸着下巴猜测道:“你说鲁王是不是虐待他了?不然他好好的怎么不帮鲁王,反而帮他的政敌呢。”
凤玉也猜测到可能是因为他在鲁王那里待得不顺心,受了些委屈,所以想要倒向冯弦机。这小孩儿一贯是娇生惯养的,若不是政变,他哪里会吃这种寄人篱下的苦。眼看着冯弦机收拾了他的仇人,他或许真对冯弦机有一两分好感。
傍晚时分,冯弦机回来了。知道凤玉醒了,他赶紧奔回了主屋,眼瞧着她清醒地靠在软榻上让丫鬟修剪指甲,他恨不得撇开丫鬟一把将她搂入怀里。
可他也知道,她的伤在胸口的位置,并不能承受他的动作。
只能放缓了脚步走过去,像是怕惊扰了她似的。
凤玉抬头,见他一副小心翼翼又忍不住欢喜的模样,扑哧一声乐了。
“别动——”
晚了,果然牵扯到了伤口,她疼得双眉微蹙。
冯弦机恨恨地道:“你是没见过我吗?这么大的动作做什么!”
凤玉靠着软枕,不敢再乱动,只牵扯了嘴角,道:“我是不是该对你换个称呼了?”太和殿的消息已经传进了府里,王府里的人都乐了一天了,凤玉自然也知晓。
冯弦机满不在乎,走上前来,挥手屏退丫鬟,自个儿握住她搭在桌面上的手,道:“别的都不重要,你养好伤赶紧好起来才是我最挂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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