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玉自己难以决断,并请了云之处,想听听他的意见。
“凤恬还在世?”云之处显然也很意外。当年有多惨烈他不是没有见过,如果真的是凤恬,那她一个小女孩儿能逃过一劫实属不易。
凤玉将随信一起送来的玉佩递给他看:“玉佩是真的,但是人就不一定了。我想着若真的是堂姐即使这是个坑我也值得去踏一踏,但就怕瑞帝奸猾,从别处得到了这玉佩让人来冒充堂姐。”
云之处思索了一下,道:“信上怎么说的?”
“若要救凤恬,亲自前往上京城一叙。”
“如今冯弦机的兵马都快围拢上京城了,他怎么还有心思来对付你?南疆又远又小,他会在这个时候在乎你这个打着复国旗号的女君?”云之处稍稍一想,一下子说到了问题的关键。
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了一个共同的猜想。
“冯弦机。”
瑞帝不会不解决冯弦机这个大麻烦,他一边派人直捣洛阳老巢,一边又用凤恬引诱凤玉北上,大约是知道了冯弦机退兵与凤玉合作一事。
“他的眼线可真够厉害的。”凤玉感慨道。
云之处道:“如果是这样,你不妨北上与冯弦机汇合,一来让他也有个准备,二来看看能不能伺机营救凤恬。”
凤玉点头,这应当是最好的办法。
“记住,救人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保住你自己。”云之处深深地看着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是咱们南疆的希望,即使救不出凤恬也别把自己搭上。”
“我明白。”凤玉笑了起来,对于云之处这般维护她,她心中自然十分感动。凤恬也是他的侄女儿,可在这个时候他的心是完全偏向她的。
既然决定走,那便是越快越好。次日,凤玉将部下召集起来,郑重其事地将南疆事务托付给了他们,并道:“我离开后,凡遇不决之事,由云叔代我处理。”这便是将监国的权力交给了云之处,可谓是信任十足。
云之处自然不会辜负她的信任,这些年他们合作得默契十足,早已不需要更多的客套话了。
凤玉此去轻车简行,只带了十余个随从便上路了。
云之处不放心,特地唤来海棠,嘱咐她一定要保护好凤主。海棠拍着胸脯保证,只要她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凤主磕破半点儿皮。
云之处伸手,像拍小孩子一样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不准这样说,你们都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他口吻严厉,动作轻柔,惹得一贯粗放随性的海棠竟然脸红了。若不是凤玉唤她,她可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当然,转身的时候还是踉跄了一下,感觉踩到了云端。
凤玉骑在马上看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来,若不是亲眼见着她和云叔谈话的画面,她恐怕都要以为她是才爬墙见完了心上人。
等等,心上人?
凤玉觉得自己可能是错过了什么,精神一震,上下打量起海棠来。这丫头,自认识的那天起就没有这么扭捏过,还单手扯着裙角,怎么看怎么别扭。翻身上马的时候竟然还腿软,差一点儿就从马背上掉下去了。
幸亏站在旁边的侍卫扶了一把,这才没有在出发当日便落下个残疾。
“你……”凤玉狐疑地盯着她,“不会是对云叔……”
“没有!我没有!你不要乱说!”她还没有说完,却遭遇了海棠强烈的三连否认。
这下子,连身后的侍卫都觉得有些蹊跷了,齐刷刷地看过来。
海棠:“……”想把脸埋到马肚子里去。
“行了,上路吧。”凤玉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决定暂时以正事为主,放过她。
一行人策马飞驰,日夜兼程地赶路。
在凤玉等人昼夜不停的时候,冯弦机的大军也没有闲着,一路过关斩将,眼看着就要逼近小汤山。鲁王这边也打得一手好配合,死死地拖住了瑞帝派去讨伐的大部队,让他们没有回援的可能。
瑞帝的算怕打得好,太原军去攻占冯弦机的洛阳老巢,主要兵力去讨伐鲁王,等两边各自结束后正好回援京城,对冯弦机的大军呈夹角之势围攻。
岂料,现实给他一个大巴掌,冯弦机和鲁王竟然有了默契,他们联盟了!
不得不说,自古以来三角被誉为最稳定的形状是有理论支撑的。从前三方势力互相牵制忌惮,谁也不敢动手,怕的就是另外两方联手抗衡。瑞帝想捏鲁王这个软柿子,拿相对弱的对手开刀,这一举动却促使了冯弦机和鲁王的合作,实在是意外“惊喜”。
来不及懊悔,他只能下令攻打鲁王的大军回撤,再不撤京城就快被冯弦机“包饺子”了。
瑞帝的大军往回撤,鲁王是心知肚明的。他本该趁势追击,拖住主要兵力,给冯弦机争取一些破城的时间。可有人却在他耳边提了一个建议,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什么意思呢?让冯弦机与瑞帝斗啊,斗到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再一举发兵,事半功倍。
“王爷,您细想一下,咱们在这边拖住了回撤的大军,冯弦机那头必然可以轻松攻进上京城。到时候他一登基,咱们能落得什么好啊!咱们辛辛苦苦地拖延时间,到头来赔上了兄弟们,却是为他人做嫁衣,不划算啊!”
鲁王一想,的确有道理啊,他折腾了半天可不是为了送冯弦机去登上宝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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