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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书,菊宛就来了,手里捧着东西,一看就是冯弦机写来的书信。
    凤玉抬手取过,发现这信十分有重量,猜测他也许又是写了一堆闲话来,嘴角不自觉地漫上笑意,边笑边拆。
    海棠自斟自酌,就当做没看见她这小女人的模样。当然,也不妨碍她在心里嘀咕:这西南王怎么还有些妻管严的特质啊,以前怎么没听说呢?
    这头,凤玉拆了信,随着信一起掉落在她掌心的,还有一枚熟悉的玉佩。凤玉脸色大变,低头去看信中的内容,越看越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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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宁宫,皇后正准备就寝,大宫女木夏却匆匆忙忙地进来,屏退了左右,低声在皇后跟前说道:“陛下召了田氏进宫。”
    一向淡定从容的皇后眼底的光忽然就暗了两分,她不自觉地拽紧了被面,低着嗓音道:“什么时候入宫的?在养心殿么?”
    “亥时入宫,如今宫门已下钥,陛下大约要留她在养心殿宿一晚了。”木夏道。
    皇后咬紧了嘴唇,脸色忽然变得苍白。
    “娘娘,您还好吗?”木夏有些不忍心看她的神色。
    “好不好的,不都这样了吗。”皇后低笑一声,惨然无奈。
    木夏心疼又心急,从前在王府的时候就是因为田氏才让王爷总是忽视了王妃。两年前王爷登基,本以为总会给田氏一个位置,却没想王爷主动将田氏安置在了宫外,置了大宅子养在里面,这两年从未出现在皇后娘娘面前。之前木夏还在庆幸,以为是陛下终于醒悟,认清了娘娘才是能够与他并肩之人。可没想到沉寂了两年,这女人又跳出来了,真是可恶。
    再看皇后的脸色,果然已是灰白一片。
    “娘娘,不能再手下留情了。您还记得之前您对她多好吗,可她是怎么报答您的?抢了您的夫君,您的尊荣……她就是个白眼狼!”木夏一想到那个女人就恨得牙痒痒。
    皇后却摇头:“不是她抢走的,是本宫从来没有得到过。”不管有没有田氏,他的夫君都是那么凉薄和自私。他的偶尔体贴和温柔不过是另有所图罢了,这些年她早已看清。
    “娘娘!”木夏为她着急,“您还没有诞下皇子,她始终是个威胁啊!您不为自己争也得为娘家争啊,孙家投了那么多心血在陛下这里,要是最后太子不是您的孩子,那、那咱们得多憋屈啊……”说到最后,木夏压低了嗓音。
    皇后似乎是被说动了,目光闪烁,有些挣扎。
    半晌,她问:“田氏漏夜入宫,似乎不那么简单。两年了,陛下都没有去看她,怎么今日偏偏想起来了。”
    “兴许是陛下一时心软……”
    皇后道:“你让养心殿的人注意着,看陛下到底传她所谓何事,本宫猜想着不简单。”
    木夏点头,只要主子还愿意去争,那便是有希望的。
    这一晚,皇后怎么也睡不踏实,她隐隐觉得田氏入宫不是为争宠来的,反而与眼前的局势有关。
    她反复回想关于田氏的一切,仅仅知道她是陛下从外面带回来的,说是表兄妹,父母双亡,投靠王府。起初她对田氏也十分好,事事过问,唯恐府内的下人们欺她年少无依。可当她亲眼看见自己的夫君搂着田氏花前月下的时候,她才醒悟过来自己有多蠢。
    自那以后,她不再过问田氏的一切,也当做不知道她与陛下的私情。而陛下大约是顾及她的颜面,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要给田氏名分,就任由她顶着表妹的头衔住在王府,一住便到了今日。
    思绪太乱,皇后失眠了一夜。到了次日清晨,木夏才带来了养心殿的消息。
    “陛下召见田氏屏退了左右,连吴公公都没能在里面伺候。娘娘,这事儿有些蹊跷啊。”木夏也发觉了,如果说就宠幸一个女人而已,为何要这般小心谨慎?吴公公在陛下身边伺候十余年,忠心耿耿,什么场合没见过?可这次陛下却连他也防着,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皇后睡得不好,脸色不佳,揉了揉眉心,道:“田氏出宫了吗?”
    “尚未。”
    “请她来坤宁宫,就说本宫给她留了好几匹好缎子,让她来选一选。”
    “是。”
    瑞帝上朝去了,田氏没有幌子可以拒绝皇后的邀请。她自知不得皇后青眼,走这一趟坤宁宫也做好了被问罪的打算。
    皇后在坤宁宫的正殿接见她,也算是给足了面子。田氏一进门就看到了摆在桌面上的各色布匹,她眼神好,看出是下面供上来的蜀锦,一年到头也就这么多。
    “民女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吧。”皇后语气平和的道,“知道你进宫了,咱们有两年未见,不晓得你在宫外过都如何。这里都是上好的蜀锦,挑两匹带回去裁制衣裳吧。”
    田氏抬起头,她确实生得一副好面孔,鹅蛋脸,细眉弯眼,挺巧的鼻梁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痣,看起来清丽可爱。与皇后端庄大气的长相不同,她这样的更容易让男人生起保护欲。
    田氏抿唇,道:“谢皇后娘娘恩典,民女愧不敢当。”
    皇后起身,走下了宝座,走到摆放布匹的桌子旁,随意翻了翻:“这匹浅粉色的不错,衬你的肤色,玫红的这批也好看,做了衣裳应该很出挑。”
    皇后越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田氏心里就越不舒服。她知道,皇后是柳阳孙家的嫡长女,身份贵重,家世清白,素来以礼待人,颇有好口碑。再看她,不过是他从街上捡回来的丧家之犬,有何颜面去跟皇后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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