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里所有的作弄都被以文字或图片的形式直播在论坛或空间里,她妈知道也不奇怪。
夏之余如实道:“跟你说你也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不告诉你,免得让你分心,你看,现在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我就算不能解决,也能安慰安慰你啊,委屈了吧。”陆沅晴说着,自己都要哭出来了,强忍着哭腔道:“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啊,想吃什么啊?”
“哈哈哈不委屈,不委屈,我又不是小孩子,哪儿跟他们计较呢。”她想揭过这个话题,不想在上面过多打转。
一说到小孩子三个字,就仿佛戳到了陆沅晴的点,忍不住念叨起来,“那个贾珍真的是……以前来咱们家玩的时候,哪次没好吃好喝招待,做衣服也是又给折扣又搭小东西的,逢年过节还给他们家串门送年货,谁知道、算了算了不说了,回家回家……”
不在意四处有人,夏之余反过来拍拍陆沅晴的背,轻声安慰道:“不气不气,她会吃到教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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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夏之余所说的那样,贾珍真的开始吃教训了。
她父母一个是厨师、另一个则在菜场卖菜。每天忙得要命,接触的人也有限,不是什么会上网的。教育孩子,也都是看成绩说事儿。
贾珍晚上回到家时,尚且一切安好。劳累的父母也没人知道她书包都没带回来,吃过饭让她回房写作业后,便该收拾的收拾,该睡觉的睡觉了。
九点出头的功夫,就听见家中鼾声如雷。
贾珍缩在小床上咬指甲,黑暗中手机照出的光将脸照的发亮,泪痕清晰可见。
网上一边倒的骂声虽不如之前夏之余所遭受的,但足以让她吓得在床上直哭。
她当然不会去和夏之余所经历的比较,一面恶狠狠地啃着指甲,心中“为什么是我”的想法在疯狂叫嚣着。
可到底是隔着屏幕,直到第二天到学校,贾珍才真正切身体会到那些扑面而来的恶意。
累死累活一爬到五楼就在走廊上看到自己的桌子,桌肚和书包里面东西都被人倒了出来散落在地上,印上脚印是必然的,可纸张也碎了一地。
眼泪当场就绷不住了,她一声尖叫惊了走廊里的同学,“谁把我桌子搬出来的!”
“喊什么喊,神经病啊?班主任让的,你找她去啊。”
旁边一个女生笑嘻嘻地推同伴一把,“你要说,‘我跟你说哦’!”
“哦对对对,我跟你说哦,是班主任让的,你要找就找他去!哈哈哈……”
班主任为什么要把她桌子搬出来,就因为她昨天用纸条砸了夏之余吗?
凭什么这么对她?
直觉班主任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怒气冲冲地冲到办公室,刚进到门口就冲着胡婵喊道:“胡老师,你为什么把我桌子扔到走廊上?我东西都被人抖出来了,书都坏了!还怎么用啊!”
尖利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着,吓得胡婵一激灵,也吓到了整个办公室的老师。
年级组让她们这批老师赶在昨晚放学前把试卷全部批完,好赶在今明两天讲解完,在晚上开家长会的时候用。时间太赶,所有老师没休息好,这两天又上课又批试卷,几乎没怎么休息。贾珍上来就劈头盖脸把她说一顿,让胡婵心里的火“蹭”地就起来了!
“你知道我是你老师吗!知道这是哪儿吗!你就这么跟老师说话的!”
“为什么扔你桌子,你昨天去哪儿了!上课没!昨晚上排座位的时候你在哪儿呢!”
两句话不带停顿地爆出来,吓得贾珍眼泪“唰”一下下来了。哆嗦着嘴唇就傻站在办公室门口不敢进也不敢出,就一个劲地流眼泪。
委屈!
太委屈了!
就算是她错,也不至于这样对她吧!而且要不是夏之余总干惹人误会的事儿,谁会针对她啊!
胡婵的火气还没发完,指着人又是一顿训,“网上东西是不是你发的!你才多大呀!每天满脑子的想什么呢!还人家家长会敢不敢让家长来,人家考全班第一!你呢!掉到第四排了,这就是你每天脑子里想的是吧!”
“我告诉你贾珍,我不仅扔你桌子,学校还要处分你呢,恶意诋毁同学,抹黑学校声誉,学校因为你让人给在教育局投诉了你知不知道!自己自己跑不见,家长家长联系不上,你现在就站在这儿打电话,让你家长现在就过来!”
回应她的是贾珍的放声大哭,眼泪刹也刹不住地肆意流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哆嗦着腿差点一软跪地上了。
事实上,即便没跪下去,也差不多了。贾珍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里懵懵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管哭,任凭别的老师嫌吵过来拉也拉不起来。
贾珍毫无意外地得到和夏之余相同的待遇,办公室嚎啕大哭的样子被同学上传到网上,不消半小时就被人做成了鬼畜视频。
学校大约是被投诉到教育局去的原因,一直关注着网上的动向,很快官方就发声,表明闯祸学生真心悔改,在老师面前诚心认错。
办公室门口涌来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围观贾珍的放肆大哭,在办公室的各班老师稍微满足下自家学生的好奇心后,便把人都赶回去早读。
四班教室里,夏之余听着隐隐约约的哭声,坐在位置上和新同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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