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对镜头笑，到对虾人骂，脸色变幻极快。
    见远处有个虾人竟然还敢盯着自己，方博冷笑一声，直接就冲了上去，结果这只虾人连忙举起双手。
    “看看吧。”
    方博对着镜头笑道：“他们的胆子很小，如果我现在手上有块儿石头，也许它还会被吓得尿出来，就和你们看到的狗在野外尿尿那种画面一样。”
    “啊啊啊啊！”
    似乎是受够了方博的嘲讽，绿色的虾人忽然冲向了方博，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声，结果下一刻，一阵刺耳的枪声响了起来，一名光头上校拿着一把手枪对准虾虫人，发出嘲弄的笑声，一下一下地扣动扳机，砰砰砰地打在虾虫人的左膝、双手、肚子、胸口等部位。
    “混蛋，敢弄我。”
    方博先是冲着虾人吐了口痰，然后转头对光头上校道：“别杀他，咱们不能违法，行了行了，别开枪了。”
    “你是说这群臭虫受法律保护？”
    光头上校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对准躺在地上抽搐的虾虫人的脑袋，砰的打穿了他的头，然后冲着手里依旧呆呆拿着布娃娃的小虾人道：“看什么看，臭虫本来就是该死的。”
    小虾人吓得后退两步。
    光头上校则是和几个下属笑着走开。
    方博脸色有点难看的对拍摄人员道：“刚刚那段不要播，剪掉好了，要不然会惹麻烦的，总有人对这些外星人抱有同情，而且法律毕竟在保护着……”
    方博摇了摇头。
    现场一片寂静无声，第二排位置，原本只是抱着随便看看这种心态的李嘉脸色有点苍白，感觉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这还算是科幻片吗？
    就连平时比较活泼的狐小米，此刻也是停下了吃爆米花的动作，眼睛盯着屏幕位置，表情似乎有些凝重。
    洛远的身侧，卫胜若有所思。
    他看了看周围，大致能理解观众在想什么，一开始大家肯定觉得外星人在地球遭遇的事情理所当然，甚至还有点儿看热闹的意思。
    隔离、展览、驯兽表演。
    外星人的遭遇没有让观众同情，因为这群外星人喜欢杀人放火，不懂规矩犹如野兽，但剧情进入第九区之后，观众们的心情就变得有些矛盾了，人类做尽了毫无人性的坏事，而外星人又好像不是那么坏……
    所以，这不是科幻片。
    看了眼洛远，卫胜觉得，至少这不是纯粹的，传统意义上的科幻片。
    第537章 【无处可去】
    方博不会对外星人产生同情，至于光头上校射杀外星人这件事，他更多只是觉得麻烦，毕竟这些外星人仍然受法律保护。
    事实上，方博并不比光头上校善良。
    进入房间后，看到外星人婴儿正在输送营养，他甚至一脸兴奋的拔掉了营养输送管道，与此同时他对身边的工作人员笑道：“你也可以试着干掉一只，嗯，拔掉这个营养输送管道，这些小家伙要不了多久就会死掉。”
    嘎吱，嘎吱，嘎吱。
    说着这话，方博又把剩下的几个外形婴儿的营养管道给拔了下来，甚至还硬塞了一根黑色管子给身边的工作人员，笑嘻嘻道：“你可以想象自己也干掉了一只。”
    工作人员也跟着笑了起来。
    而与他们笑声形成反差的，是失去了营养供应后，小外星人那略显凄厉的惨叫声，似是声带为发育完全的婴儿一般，镜头特写里，这些小外星人的全身触角无力的抖动着……
    现场已经不仅仅是安静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巨大的沉默，好像整个剧院上空都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阴影一般，李嘉终于明白，洛远之前说这部电影会比较压抑，到底什么意思了。
    最后。
    似是顺手毁掉证据，方博一把火烧掉了外星人的房子，包括里面仍然惨叫的小外星人，也都化身了火海。
    狐小米脸色苍白。
    卫胜则是不可思议的看了眼洛远，他忽然好奇，洛远是怎么想到一个如此残忍的故事的，但同时他又有些震撼，因为这部电影太独特了，外星人的设定几乎是打碎了陆北玄那部《星球大战》给人留下的酷炫印象——
    科技发达的外星人也能这么惨。
    而施行种族隔离的第九区以及电影中展示出的丑恶人性等，这些元素和格调都让卫胜非常意外，他忽然很好奇电影后面的走势。
    新的走势很快便出现。
    方博在搜索一间房子的时候，被一个叫做福的虾人收集了二十年的能量液喷了一脸，然后他一直处于非常难受的状态。
    头晕。
    呕吐。
    耳鸣。
    当结束一天的工作，他回到家里洗漱，发现自己流出了黑色的鼻血，指甲一掰就立刻脱落，牙齿也是要腐烂般，开始松动。
    “这是……”
    卫胜看向洛远，眼中的不可思议似乎更浓了，洛远笑了笑：“没错，他在变形，这是一个变形之后被全世界抛弃的故事。”
    这世界没有卡夫卡的《变形记》。
    但男主的变形，对于观众而言，绝对是一个万万没想到的意外，不过很多观众的反应都没卫胜那么快，他们只以为男主是感染了什么病毒。
    方博晕倒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医生剪开他左手的纱布，结果这只赫然已经变成了虾虫人的手，方博顿时惊慌失措地弹了起身，失控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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