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笑着说:“去下面坐着吧。”
舒窈知道他彩排时间紧张,乖乖地坐到观众席。
傅琛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灵活地弹奏着黑白键,身姿板正,神情认真又深情。
前奏过后,歌声响起,一如既往地发挥稳定。
演唱会曲目大都是自己的作品,也有翻唱经典曲目。歌曲也有各种风格,有唱跳也有深情歌唱,还有舞蹈solo。
一旦遇到效果不好的地方就立刻停止,和工作人员们商量,进行调整,力求呈现出最完美的效果。
他在舞台上表演,舒窈就在下面摇着手,后悔自己怎么没带荧光棒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舒窈感觉还没看够,还是傅琛来喊她,才知道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
傅琛全身都是汗,去试衣间换了件衣服,找舒窈:“走,我们去吃饭。”
舒窈高高兴兴地站起身:“去哪吃?”
傅琛:“你想吃什么?”
舒窈立刻回答:“想吃火锅,但你要演唱会了,还是别吃了。”
傅琛:“火锅也可以,我们回家吃吧,我吃清汤锅就行。”
舒窈担心道:“万一又被拍到怎么办啊?要不还是算了吧。”
傅琛轻松道:“我们从小门走,没事。”
舒窈怀疑:“真的吗?”
傅琛笃定嗯了声。
舒窈迟疑:“那好吧。”
傅琛开车,问她:“晚上还有次整体彩排,去吗?”
舒窈点头如捣蒜。
傅琛嘴角噙着明显的笑:“好。”
害怕被拍到,舒窈提前点的火锅外卖送到家门口,连拿外卖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地带着口罩,把外卖员吓了一跳。
一到傅琛家里,很多回忆潮水般袭上心头,他教她弹钢琴,给她做生日蛋糕,她在厨房做饭时咬着指甲纠结少许是多少,整理行李离开时的失落惆怅,还有那箱她现在都舍不得打开的化妆品箱。
傅琛把外卖摆好,看舒窈呆站着:“怎么了?”
舒窈眼眶红红的,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哥哥,对不起。”
对不起,上次我的匆忙离开。
都没能和你当面说一声。
傅琛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小姑娘在纠结什么事,牵着她的手,温声道:“哥哥原谅你了,我去洗个澡,你把底料煮一下好不好?锅我拿出来洗干净了。”
舒窈闷声点头。
一顿饭吃的并不太愉快,舒窈沉浸在当时离开的悔过情绪中,吃饭如嚼蜡,全然没有当初说吃火锅时的兴奋激动。
傅琛放下筷子:“窈窈,怎么了?”
舒窈抿嘴不说话,心里只反复想着:他对自己很好的,但自己说走就走了,怎么自己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是很过分的。
傅琛猜测:“火锅不好吃啊?但我们换吃其他的?”
舒窈摇头。
“是不是哥哥彩排太烂了,你都看不下去了?”
又摇头。
傅琛叹了口气:“那肯定就是天气太糟糕了,把我们窈窈弄得不高兴了。”
舒窈不吭声。
傅琛彩排了一下午,也有点累,坐到她身边,耐心问:“那是为什么啊?你告诉哥哥好不好?”
舒窈搂住他脖子,头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哥哥,我当时直接离开了是不是让你生气了?”
原来是这事,傅琛轻笑一声,他早把这事忘了,当时的情绪也早消了,还以为小姑娘没心没肺的不在意,没想到还记着这事。
傅琛摸她的头,一下又一下地理着她头发:“当时有一点点吧。”
舒窈头又低了一点,委屈道:“对不起。”
傅琛失笑:“明明生气的是我,怎么你那么委屈。”
舒窈默不作声。
傅琛:“那就算你欠我一个愿望好不好?你答应了哥哥就把这事忘了。”
舒窈抬眼看他,眼睛湿漉漉的,让人看一眼便缴械投降,失去全部抵抗力。
傅琛呼吸加快,喉结滑动了下,解释:“窈窈答应的话,就要帮我实现一个愿望。”
舒窈连连点头。
傅琛把她扶好,给她夹菜:“行,那哥哥就不生气了。”
舒窈心情好了一点,闷头吃菜,问:“那哥哥你有什么愿望吗?”
“还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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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穿上演出服装带妆彩排一遍。
当那一束光打在傅琛身上的时候,舒窈又一次真切感受到——
那个人,就应该是闪闪发光的存在,不管是在舞台上还是舞台下。
她何其有幸能靠近这束光,陪着这束光,也努力让自己发光,让彼此都成为更耀眼的存在。
她会努力的。
二十多首歌,除了中间换衣服,几乎没有间隙,行云流水地表演了一遍。
舒窈全程星星眼,心潮澎湃,捂着嘴不知道喊了多少句卧槽,听到《女孩》的时候差点就飙泪了,等到舞蹈solo的时候强忍着鸡叫,害怕自己在哥哥面前丢脸。
不管是哪种曲风,他总能带着你瞬间进入那首歌的情绪,带着你听他讲歌曲的故事。
最后的一首安可,傅琛坐在舞台边,笑着看着舒窈唱完了。
一下子就想到了第一次看他表演,她不记得那是个怎样燥热的一天,不记得站了一下午酸痛的双脚,不记得湿透了贴着背的衣服,只记得他在舞台上,穿着洁白的白色衬衫,给她唱了首自己的追梦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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