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毓秀宫略坐了会儿,众妃便接连告辞了。
原就是给她娘家面子才来的,大家也没多少交情,无久扰之理。
淑妃心里也有数,给每位妃嫔都送了福袋,说是出嫁前特地从安国寺求来的,一点薄礼,与众姐妹共贺新春。
从毓秀宫出来,曹月娥看着手里的福袋,不屑道:“真当自己是进来当皇后的?皇上明摆着不打算搭理她,张罗个什么劲儿啊!”(本文唯一正版只在:.tw)
这也是满宫众人的心声,月娥心直口快,位分又高,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说出来。
宁书音轻轻扯她衣袖,让她收声,又对一旁的意芙说:“天色还早,不如去我那儿,教我和月娥把上次的棋局下完?我都还好生留着呢!”
意芙欣然答应。
宁书音如今已不是怡妃,太后已下旨收她为义女,封永清郡主。由皇上亲自赐婚,二月廿五是宜婚嫁的大吉之日,预备于那日与辅国大将军李崇皓完婚。
婚礼结束,她就要随夫君回塞北了。这几天总拉着意芙与月娥一起说话、顽耍,以后怕是少有相见之日了。
意芙回到重华宫时临近晚膳时分,天色已晚。(本文唯一正版只在:.tw)
吉英候在宫门口,老远看见到她的轿撵便跑近前来,喜气洋洋告诉她皇上在里面。
意芙微诧地一扬眉,点头表示知道了,独自进去。
他这几日事忙,日夜都在勤政殿,夜间也是她到勤政殿陪他的,怎的今日有空过来?
意芙略一思索,想是他担心新人进宫,自己吃味,所以特来瞧她?
她心头微甜,款款步入殿中。
她进去时,(作者微博:@客至kz)皇帝嘴角犹带笑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见她进来,掩饰地轻咳一声,表情尽力恢复平淡,语气也稀松平常道:“回来了。”
意芙瞄了一眼他方才所站的地方,一旁有她特意叠放着的东西,想来他是瞧见了。
她暗笑,心里有了数,忽起了心思想逗他一番。
“皇上圣安。”
“哎,只有咱们俩,你又行什么礼?”他上前来扶她。
意芙不肯起来,神情淡淡哀伤:“礼数不可废。皇上究竟是君,臣妾只是区区后妃,自然应当礼数周全,以免落人口实。”
皇帝错愕。刚好了没几天,怎么又自称上“臣妾”了?这是闹的哪一出?
“你……受委屈了?她们又欺负你?还是那个新进宫的何氏给你脸子瞧了?”
意芙撇开脸,状似委屈:“淑妃娘娘出身名门,知书达礼,温良贤淑,为人自然是极好的,怎会无缘无故给臣妾脸子瞧?”
“那是怎么了?” (作者微博:@客至kz)
意芙强忍笑意,站起身,楚楚道:“皇上可用过晚膳了?臣妾服侍皇上用些罢。”
言罢,欲扬声传膳,被皇帝拦住,咄咄问道:“是何氏进宫,令你不快了?还是她今日叫你们去她宫里,当众给你难堪了?”
(本文唯一正版只在:.tw)他这么问,心中也疑惑得很:那怎么不曾有人来回禀他说淑妃有为难于她呢?
意芙还未及反应,他已急道:“你明知她进宫非我本意的!母后也是迫于压力才替朕下了那道懿旨。若非如此,那帮老臣必不肯妥协,到时不知又会惹出多少麻烦事!”
她眨眨眼,借着垂眸的动作掩饰笑意,语气哀切道:“皇上苦心,臣妾自然遵从。”
皇帝一噎,愈发疑惑——昨天不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思索着还能怎么跟她解释,那厢她接着道:“皇上待臣妾情深义重,还特地过来宽慰臣妾,臣妾铭感五内。(本文唯一正版只在:.tw)请皇上放心,为求后宫和睦安宁,皇上无论去哪个宫里,臣妾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皇帝耳边警铃大作,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要推我去毓秀宫?”
“皇上昨夜已留淑妃娘娘独守空房,而淑妃娘娘不仅毫无怨言,还能如此温柔大方,厚待各宫姐妹,属实不易……”
她怯怯抬头看他一眼,可怜兮兮。
皇帝心里觉着不对劲儿,(作者微博:@客至kz)只是看她一副极恳切的模样,说的话也不像玩笑,信以为真,只以为她又要弃他而去。
他半晌无言,怒气在沉默中悄然酝酿。
“芙儿为了朕的后宫祥和,还真是煞费苦心呐!”他气极反笑,“好,很好!”
她默然,冥顽不化一般,竟还起身跪伏在他脚边,口中惶恐道:“臣妾僭越了,还请皇上恕罪!” (本文唯一正版只在:.tw)
皇帝气得不去扶她,切齿道:“你有心思琢磨怎么替我安稳后宫,怎么没工夫好好想想怎么讨我欢心?怎么长长久久的留住我在重华宫?”
她低着头道:“皇上是天子,本就不是臣妾一个人的。前些日子皇上独宠臣妾,现在新妃进宫,皇上怕是该……雨露均沾……”
皇帝气得磨牙。(作者微博:@客至kz)
这才刚刚说好不到半个月,她怎么又来了?
怎么,他这几个月,一腔深情竟是白费劲儿?
与她说了这么多,结果一个何氏进宫,便全都打回原形?!
“你成日里,怎么就不会学些好儿?是不是还在读那些什么女诫、女训?跟那些人学什么贤良淑德?!”
说着,(本文唯一正版只在:.tw)他起身去她书桌前开始东翻西翻,口中骂骂咧咧:“什么破烂劳什子,害人的东西!你藏哪儿了?赶紧给我交出来,立刻就拿出去烧干净了,一粒灰也不许留!”
她咬着唇,看他着了火似的在屋子里乱窜,手里动作却还知道莫要碰坏了她的东西,翻乱了她的书,终于忍不住——
“噗嗤!”
他闻声一愣,回头看她,见她笑得软倒在一边炕上,头上珠翠歪斜也顾不得了,方知上了她的当。(本文唯一正版只在:.tw)
心头一松,立刻发起反击:“好啊,出息了,还编排起我来了?嗯?”他眯起眼。
她捂着笑痛了的肚皮,立时嗅到了“大难临头”的危险气息,便笑不出来了,转而开始软声讨饶。
“修然,我、我与你玩笑呢……”
眼见他步步b近,视线灼灼,绝不打算善罢甘休的样子。她在炕上亦寸寸后退,直至后背抵到后墙,退无可退。
完了,她好像玩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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