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城不是这群孩子里面最大的那个,但是这群孩子里最有威信的一个,一来他人小鬼大,无论在哪里都能带着一群孩子玩起来,二来,他的父亲是戎执的大哥,戎族族长之位争夺中最有争议的一个,但凡戎执有所偏差,他便是族长之位的第一顺位人。
“我不是那偷鸡摸狗的奸猾之辈,如若想争,我也只会在擂台上正大光明地与你一较高下。”
戎城父亲嗤笑着,不把所谓的刺杀证据看在眼里。
“坐。”戎执示意戎大稍安勿躁。
如若不是被三皇子和十一皇子这种相互揭短又互相维护的兄弟情触动,他不会把证据摆在戎大面前,而是直接定罪。
戎大看出戎执没有想凭此夺他性命,给他留了解释的余地。
可,这些证据看起来全是完美无缺的铁证,他无从解释,只能苍白无力地重复,他没有刺杀戎执的念头。
戎执知道他没有刺杀的念头,他不是相信戎大,而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能教出戎城这种欢腾无私心孩子的父亲也不是那等惯用阴私手段的人。
“你也看出来了,这些证据不是我捏造的。”戎执揉了揉鼻梁,他现在有些理解小师傅那种因为你笨所以不得不解释的无奈,“你手下出了叛徒。”
戎大眼睛冒出了怒火。
戎执揉完了鼻梁,又开始揉太阳穴。讲真的,戎大这种易怒易暴躁的人放在后秦的后宫,早就被陷害的没有一点出路了,十一皇子这么个小不点的心都比他多。
“算了,你在家带着戎城玩,我来查这件事。”
戎大脑子里没有什么被边缘化这个念头,听他要插手这件事,干脆利索地道了一声“好”,没有半点的迟疑。
“那这些日子,你多管点事,我找小勇士指点一下我,我儿子每天跟着小勇士学了不少的东西,凭借着技巧,都与我不相上下了,我要是再不练一练,被儿子摔趴下,就闹大笑话了。”
戎执揉额头,挥手。
这就是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族长之位的最大原因,戎大对权力没有多大的念头。
戎大看着人高马大是个稳重的大汉子,根里却是个玩心极重的人,早就不耐烦处理族中事务,就盼着有人能接手。
虽不想管理族中事务,戎大心里也有自己的底线,他不会把族长之位给他不认可或者他看不上的人。
待戎执回到戎族,与戎大秉烛夜谈,谈了他对戎族的一些列措施和未来的安排。戎大听罢,不留任何后手地把族长之位拱手让他。
这份坦诚和直率,让戎执无法再下死手,便把这些证据掩盖了下来按捺不动。
在戎城形影不离地跟在小师傅身后,他与戎成接触的多后,他从侧面确定了戎大真正地为人。
真正的不停地使用阴私手段的是藏在暗处的想看兄弟相残的人。
秦穗慢吞吞地走进房间,扫了一眼戎执和桌子上刺杀的证据,缓缓地坐至一旁。
“何事?”
戎执嘴角下扁,一副委屈想哭的模样,“师傅,族长不好当,好多烦心事。”
秦穗思忖了片刻,缓缓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乖。”
戎执嘴角勾了起来,又很快地隐藏了起来,惨兮兮地诉苦道:“一切证据都指向大哥,我大哥这么光明磊落的铮铮铁汉怎么会做这等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他们太残忍了,竟想让我们兄弟相残。”
秦穗运转无相功,看清覆盖在这些证据上面的斑驳气息。
“不怕。”秦穗安抚地拍了拍她徒弟的头,她能根据这些气息抽丝剥缕地找到幕后黑手。
戎执放下负担,学着三皇子的样子,在小师傅的手下蹭了蹭,甜言蜜语道:“有师傅在,我不怕。”
三皇子走进来,没有嘲笑戎执的伏小做低,反而一脸赞同地附和道:“对,天塌了,还有小姑姑顶着,什么都不用怕。”
三皇子如此说着,他在心里也是如此认为着。小姑姑给了他,父皇和母妃都不曾给到的安全感,让他轻松地从野望中全身而退。
他看的很明白,无论皇位上的人是谁或者他们这些皇子支持谁,只要小姑姑在,他们这些无缘皇位的人到最后都能好好地活下来。
如此,甭管父皇把皇位传给谁,他也不在乎了,反正他都能全须全尾地活着。要是在皇城感到憋屈了,他就找小姑姑撑腰,他小姑姑始终是上了宗族谱,在朝廷册封的寿穗长公主,这一点,无论皇帝是谁,都不会变。
戎执忙着调查幕后黑手,他也知晓他如果求小师傅帮忙的话,他小师傅能很快地找到这个人。
不过,他现在安全无虞,他愿意花时间慢慢地把这个人一点点地找出来,就像捉迷藏,重要的不是找到人的瞬间,而是找寻的过程,这是个有趣的游戏。
知夏通过牛崽子们的手,用叶子买了大量了熏肉,每天都在变着花样地琢磨吃的,满脑子都是这些熏肉,能挤进她脑子里的也只有她家长公主有没有吃好吃饱,剩下的,她都没时间想。
操心戎族和乌祖安危和合并事宜的只剩下三皇子这个跟两个部族关系不太大的局外人。
“我们除了练武,还能跟戎城去放牧的地方玩。三哥不练武,又对我们玩的不感兴趣,太无聊了。”十一皇子对秦穗,自言自语地继续道:“人无聊了,就喜欢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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