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他厌恶的,那就恨不得把对方立刻挂在文华殿上。
明湘没想到赵据对虞崇敬的印象那么差。
于是她没有回答,只是依靠赵据更紧了些。
夜里,赵据第一次和明湘同榻时睡不安稳。
因为身边一向睡得很沉的姑娘一直在翻身,似乎也苦于睡不着。
“怎么了!”睡不饱的他脾气也差了起来,把人直接扳了过来。
月色下明湘面容白皙,形状优美如桃花般的眼睛含着一丝委屈。
“我……我就是睡不着……”
她难过道:“陛下不用管我,我不会乱动了……”
赵据紧蹙着眉,一言不发地覆上她额头,发现没有问题后才又重新睡了回去。
只不过这次,他直接把人牢牢搂在了怀里。
谁知第二日一早,他便被身边人过高的体温给惊醒了。
只见身边的小姑娘脸色苍白憔悴,嘴唇干裂,两颊有不正常的红晕。
太医匆匆被龙武卫架过来时,只见陛下一副风雨欲来之势,面色阴鸷可怖,眼中血丝密布。
等检查完贵妃的脉象后,太医差点被赵据的眼神吓得尿了裤子,哆哆嗦嗦道:“贵妃这是急症,许是昨日登山遇风寒所致,没什么大碍,下几副汤药就好了。”
赵据一字一顿森然道:“你确定她没事?!”
太医吸了一口气,这世上怎么能有绝对的事情,可是他是能在赵据面前苟住七八年的太医令,知道赵据最讨厌别人模棱两可扯官腔,当即保证道:“臣以性命担保!”
赵据一边揉着自己额头,一边冷笑道:“孤要你那条贱命有什么用?”
这时,贺淼推了一把许女官。
许女官战战兢兢地呈上一物,“陛下。”
赵据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银盘中白色的衣料,发现那是什么之后,漠然开口道:“多事!”
手却自然地拿过那块衣料,覆在口鼻处,闭目呼吸。
那股子甜蜜芬芳的香气,冲入了他脑海中,缓解了那折磨他的绞痛和烦躁。
贺淼看着赵据眼中的血红褪去了一些,总算舒了口气。
好在这个办法还管用!
就是贵妃的贴身里衣,他是怎么都不敢碰的。
*
明湘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她感觉头痛欲裂,刚想要爬起来,就听到发现她醒了的许女官惊喜的声音。
“娘娘,你总算醒了!”
这一声仿佛把室内的人都叫醒了一般。
无数宫人簇拥到明湘床前,哭爹喊娘。
“娘娘?”
“娘娘……TAT”
“娘娘!”
明湘还看到几个白胡子老太医哭的老泪横流,一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喜若狂,她甚至见到一个老太医哭的太真情实感,胡须上都沾了透明的鼻涕。
明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一副见了救命恩人的表情?
*
“张嘴。”赵据冷冷道。
明湘乖巧张开嘴,赵据不耐烦地屈指敲了敲药碗,看样子像是很想要直接把碗给摔了。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用勺子给明湘喂了一口药,又顺手给她塞了一块饴糖。
明湘两腮鼓鼓,小松鼠一样嚼着糖吃。
而低头看着手里还剩下大半碗的汤药,赵据快气笑了。
“你们用这么小个勺子,让孤喂到什么时候?”
花梨在一旁瑟瑟发抖,心中委屈不已。
本来就不是让陛下来喂贵妃,还不是陛下来看贵妃,自己忍不住把药碗给夺走了亲自喂贵妃?
虽然委屈,她也不敢说出口,忙自己寻了一个汤勺。
赵据接过来,眉心一跳,啧,金澄澄的一看就是贵妃爱用的纯金勺。
这个勺子比之前的大多了,赵据又喂了明湘几口,明湘快吞了下去,拉住赵据袖子。
“陛下……”
她哀哀看向他。
“又怎么了?”赵据冷笑道。
明湘嘟囔道:“下次能不能把碗也给换成金子的。”
药实在太苦了,换成金子的她看着心里也舒服。
赵据:“……”
他弹了下她额头,慢条斯理道:“把孤也给换成金子的,你是不是就更喜欢了?”
明湘呜呜了一声,抱住赵据腰身,狗腿撒娇道:“陛下对妾身最好了,妾身永远最喜欢陛下,妾身才不肯换~”
声音最后还带着一丝软萌软萌的小奶音。
生病的贵妃,明显更大胆,更黏人,更爱撒娇。
那双水汪汪雾蒙蒙眼眸眼巴巴看着他,全是依赖和信任。
赵据盯着她,忽然间不说话了。
明湘小心翼翼道:“陛下?”
赵据突兀道:“过了亲蚕礼,你就去见虞崇敬吧。”
???
她还没准备慢慢磨赵据,赵据就答应了?
她欣喜道:“谢谢陛下。”
兴高采烈的她完全没控制住情绪,抱住他头猛地“啵”亲了一口。
身边宫女都惊呆了。
赵据面无表情擦了擦侧脸的口水印,把药碗还给花梨。
一边走出去,一边怀疑自己刚才是被她给蛊惑了,否则怎么会愿意让她去见虞崇敬?
是他的人,就该和他讨厌的人保持距离,对他保持永远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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