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找个地方凉快去!”老校长眼皮一垂,赶人了。
“我真的没打算长期在京大任课!真的!”
“这个以后再谈,你先开一学期课看看。”
辞别校长室,李凡来到毕老的家,推着他在校园的林荫道里散步。
毕老年事已高,一年前还健步如飞呢,一年后便需要坐轮椅出行了。
老年人的一年,可能相当于年轻人的十年光阴,他们的日子是按天算的了。
毕老望着碧绿的湖水,扇着手里的一方纸壳,充满期待地谈论着他对《甲骨文史》的编写构想,每每说到激动之处,那花白的胡须仿佛也跳动出了青春的旋律。
李凡本意是来推辞编写《甲骨文史》的工作的,他觉得《甲骨文史》编写并不急于一时。
因为甲骨文的研究才百余年,还处在初级阶段,不适合编史。
而且,自己还年轻,咱们保守估计活到100岁吧,等一下,世界最长寿的活到了134岁?呃……咱们保守估计活到135岁吧,那100岁的时候自己可能还是思维敏捷的“少壮”呢。
而随着科学的进步,出土文物的增加,以及自身学识的积累和思考能力的进一步成熟,李凡完全可以在自己的晚年来完成甲骨文的编史,那时候各方面必定较之现在成熟许多许多。
如果将这个工作推迟五六十年,那相当于增加了甲骨文研究史一半的时间!
李凡不是特别想做这件事,但面对垂垂老矣却又再次焕发荣光的毕老,李凡有些不忍拒绝。
毕老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然后在纸壳上画了一个符号,也可以说写了一个甲骨文。
毕老道:“小凡啊,这个字你怎么看?现在所里对此没有定论。”
李凡道:“我认为,应该被释为依字,此字藏于衣内,或藏于以内,应为‘侌’的初文,‘侌’,《玉篇》古文‘隂’字,隂同陰……《礼记·祭义》中,骨肉毙于下,阴为野土。又音‘雍’……《诗·豳风》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
毕老笑了,很欣慰地笑了。他又问:“你觉得,所里的那些学者水平如何?”
“都有很高造诣。”
“屁话!你给我实话实说。”
李凡嘻嘻一笑:“都有一定水平!”
“什么水平?呵,一帮混饭吃的,学术没搞明白,天天嚷着各种福利,嚷着要头衔,要带研究生!我呸,也不害臊。”
甬路旁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瞧瞧你太爷,又不知道和谁生气了!”
“太爷你不能生气,你还要万寿无疆呢。”
“李老师,给你雪糕。”
“李哥哥,我同学说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但我不这么认为!”
来的二人一老一少,是毕老的小闺女和他的重孙女。
李凡接过雪糕,问道:“小屁孩,为什么你不这么认为呢?”
这小姑娘认真地道:“因为我认为聪明这东西也没法衡量,世界上各行各业聪明的人多着呢,怎么互相比较?聪明是脑子里面的,看不到的,可能普普通通的农民伯伯,智商都比博士高很多呢。”
但是呢,我认为你是世界上最帅最帅的人,因为这个是表象啊,能直观地看到!”
李凡点头,“你的认为没有错,我就喜欢你的肤浅!”
李凡掐了掐小姑娘的脸蛋后,也就告辞了。
到底是没张开口拒绝这份工作,尤其是听到毕老那句“我已风烛残年了”之后。
几日后,甲骨文所《甲骨文史》正式立项。
主编:毕胜元、李凡。
编辑:孙哲(语言学院院长)、顾文武(教授)、程大璐(教授)……
校正:崔丽(副教授);杨乐(博士)。
……
这是华国近现代史上一次奇迹,丛书、资料书籍的编写,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
主编竟然是个19岁的大学生,而其他责任岗位上的基本全是教授副教授。这在未来的历史长河中也是一桩奇事。
别说国内了,国外也很少有这种类似的情况出现啊。(当然也有一两例。)
新闻像雨点一样落向了国内的街头巷尾,大家除了感叹李凡这个年轻人的卓越才能外,还特别佩服甲骨文所的高风亮节!
连所长都自任自己为编辑人员,而不奢望主编一职,可见甲骨文所也是极其有胸怀的!
坦白地讲,不是他们有胸怀,而是,不得不有胸怀。
人的才华有大小之分,如果下属比自己有才华,自己可能利用利用甚至踩他几脚,这是事业单位的普遍情况。
但是,如果你身边的人是爱因斯坦呢?你敢踩啊?你想成为历史的罪人啊?那还不得多多关照人家的身体健康以及工作,并且时不时地旁敲侧击自己对他的好,然后流露出“苟富贵勿相忘”的目的?
当然了,李凡可不是爱因斯坦,这咱可不敢沾边。
因为,李凡他是文科生啊。
第447章 李教授
作为华国权威丛书系列最年轻的主编,李凡除了狠狠地刷了一遍各大新闻外,他的工作也更加繁忙了。
有人说能者多劳,但是也是有一定限度的,李凡还得想方法调整自己的工作安排,并适当地砍掉了很多活动,而且在乐知网的运营上进一步放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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