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好一会儿,樊青雨说:“你帮我问问洪剑,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
几秒钟后,詹红在电话里说:“洪剑说,如果没出事,立刻沟通,尽量安抚,如果已经出事了……”
好吧,如果已经出事了,那说什么都晚了,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
“叮!”
一走出电梯,樊青雨就看见自己家门前聚拢了一群人,其中有她的父母哥哥,有同层的邻居,还有几个物业公司的人。
一看见这阵仗,想着家丑不可外扬,樊青雨立刻跟围在门前的人说:“我拿了钥匙,大家都散了吧!”
等邻居都回屋,樊青雨从包里拿出钥匙,拧门,结果发现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这个发现让樊青雨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几秒,樊青雨轻轻拍门说:“嫂子,我是青雨,你把门打开。”
嫂子!?
这两个字从樊青雨嘴里冒出来,樊家几口人同时一愣:樊青雨怕是有几年没这么叫过张丽了。
看着眼前樊青雨的背影,樊青林莫名的心头一跳。
他虽然称不上机灵人,但也不算太蠢,二妹一句“嫂子”出口,樊青林就意识到妹妹可能知道什么。
身后的电梯又传出“叮”的一声,詹红和洪剑先后走出电梯。
看见洪剑,樊妈妈如同来了主心骨,立刻拉着樊亮亮走过来,先把孩子交给詹红,然后拽着洪剑落后几步,小声说:“物业的人说张丽没离开这栋楼,青雨拿钥匙过来也没打开门,你看……会不会……”
洪剑听完,沉着地说:“您先别着急,让青姐再敲敲门,实在不行,我联系消防的人过来。”
樊妈妈听了,叹了口气,扭头看向房门,满眼都是忧色。
“咚!咚!咚!”
“嫂子,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把门打开。”
“咚!咚!”
“嫂子,咱们有什么话当面说,嫂……”
“咔嗒!咔嗒!”门锁连响两声。
门开了!
脸色苍白的张丽站在门里,身上穿着半个月前刚买的第一次上身的新衣服,身后是一个大号拉杆旅行箱。
看见张丽开门,门外三个“知情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这时,樊亮亮突然甩开詹红的手,朝自己妈妈扑去。
看见儿子,张丽眼中有了一丝光亮,她蹲下身,伸手抱住樊亮亮。
张丽一伸手,洪剑和樊青雨立刻注意到张丽的左手手腕缠着白色纱布,手腕内侧有一道红线渗出。
紧接着,樊青林也看见了妻子手腕上的纱布,走过去抓着张丽的胳膊问:“你的手怎么了?”
缓缓站起身,张丽看着樊青林,平静地说:“咱俩离婚吧!”
“你说什么?”樊青林瞪圆眼睛问。
詹红见了,拉着樊亮亮朝电梯口走,一边走一边说:“亮亮想吃什么?姑姑请你吃。”
被詹红拉着,樊亮亮走几步就回头看站在家门口的父母。
在小男孩心里,他已经把这个父母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地方视为“家”了。
看着樊亮亮跟詹红一起走进电梯,张丽的视线回到丈夫脸上,面无表情地说:“我说……咱俩离婚吧!”
樊青林的脸一下就红了。
一个大男人,被老婆当着父母、儿子、妹妹、妹夫几人的面提出离婚,无异于当众给了他一耳光。
更让樊青林难堪且愤怒的是张丽的态度,因为他在张丽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有的只是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那样平静。
两个人离婚,往往歇斯底里大吵大闹行为背后是不舍和不知道该怎么挽留的应激性情绪释放,而像张丽这种,则是情路尽头心灰如死的表现,表明她已经决然做出选择,没有任何余地。
几秒钟后,樊青林瞪着通红的眼睛,抖着嘴唇说:“好你个张丽……”
话没说完,樊有德走过来,一个巴掌打在儿子肩膀上,喝道:“有话进去说,别在这里丢人。”
挨了巴掌的樊青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咬牙看着面前的张丽。
对丈夫刀子一样的目光视而不见,张丽抓着旅行箱拉杆,视线在樊家人脸上逐一扫过,一脸漠然地说:“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民政局见吧。”
说完,张丽拉着旅行箱走到樊青雨面前,看着樊青雨的眼睛说:“希望你不要跟我犯一样的错,不然你站的枝头越高,摔的越疼。”
见樊青雨微微眯起眼睛,张丽肆无忌惮地笑了笑,挑着眼眉说道:“走出这个家,我随便再找一个男人,都不大可能比你哥哥更差,所以我回头是岸。而你……怕是这辈子都遇不到更强的男人了,你已经回头无岸。”
……
……
美国,芝加哥,House of Blues(蓝调之屋)。
三楼右手边第一间包厢里,一个气度颇为不凡的白人老头和一个光头中年黑人跟坐在椅子上的祝天歌说了一会儿话,告辞离开了。
祝德贞全程坐在一旁默默倾听,一直到两人离开,她开口问祝天歌:“这两人是干什么的?他们哪来的信心签下沈馥?”
祝天歌听了,笑着说:“不是他们,是咱们。”
“咱们?”
祝天歌点头说:“咱们!北美这边的业务比较独立,你不知道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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