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裴桐租房的心思十分坚决,因为她不是董雪,董雪住在酒庄名正言顺,裴桐在酒庄久住,不说寄人篱下,也肯定有“白吃白住”之嫌。加之洪诚夫时不时来法国,在别人家里,就算关起门,不敢喊不敢叫,总归不尽兴。
白色雪铁龙C6驶进地下隧道,如同一只白色蝴蝶在金色的时光通道里翩跹穿梭。
扭头看一眼裴桐,开车的洪诚夫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拂一下刘海,裴桐说:“我在担心阿雪。”
“董雪?”洪诚夫表情颇为意外。
裴桐说:“这种一年见不到自己男人几面的日子,不知道10年后她是否还能过的滋滋有味。”
“这种日子?”握着方向盘,洪诚夫笑着说:“要我说,就是矫情。”
裴桐侧头瞪着洪诚夫说:“我怎么矫情了?”
洪诚夫踩着油门说:“你不能只见贼挨揍,不见贼吃肉。”
“你说谁是贼?”
“就是打个比方。”
裴桐说:“比方也不行。”
洪诚夫笑呵呵地说:“好,是我不对,不该这么打比方。可是桐桐,你那表妹可不是一般人,就现在,说她是站在人生巅峰笑着俯视一切的女神都不为过,你还担心她?”
裴桐反问:“守着酒庄给人当管家就是人生巅峰了?”
“你这是抬杠!”
拐过一个路口,洪诚夫接着说道:“边家三口齐聚法国陪你妹妹过春节,这是管家的待遇?美国那位,英国那位,把燕京那个暖床的也算上,哪个有这待遇?哪个如此得边家二老欢心?说句歹毒的,如果四山那位发生什么意外,有边家二老撑腰,董雪上位的可能性比美国英国那俩都大。现在要说差,她只差一个孩子,只要肚皮争气,生个男孩出来,她就有三重保险坐享边氏富贵。”
“三重保险?”说完,没等洪诚夫答话,裴桐自问自答道:“我明白了。”
洪诚夫笑着说:“你妹妹的优势不止得边家二老欢心,她的性格是加分项,空乘专业系统培训出来的仪态笑容眼力见儿也是加分项,加上她跟边总中学时代就相识,倾情于发迹之前,可以说豪门媳妇的几项要素她占了一半。”
雪铁龙C6驶出隧道,裴桐看着前方的指示牌说:“可还是比不过姓徐的。”
打着方向盘,洪诚夫认真地说:“这个心思就不要有了。凡是在边总身边工作过的人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四山那位叨天之幸,边总对她情有独钟、体贴入微,说是逆鳞都不为过。”
幽幽叹了口气,裴桐轻声说:“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不说徐尚秀了,沈馥肚子里怀了边家第一个孩子,英国那边陪护的阵仗极大,艾真春节都是在英国过的。”
车子驶进工作室所在的街区,洪诚夫沉着地说:“沈馥年龄大,离过婚,还是明星,跟边总再有感情,也要考虑世俗眼光和社会影响,所以她是最没威胁的一个,而就算有威胁,威胁的也是四山那位。”
看着自己工作室的窗户,裴桐说:“像你刚才说的,徐尚秀的地位稳如泰山,没人能撼动。”
将车停在工作室门前的停车位上,洪诚夫熄灭车子说:“未必!”
裴桐看着洪诚夫问:“还会有变数?”
笑着耸了一下肩膀,洪诚夫拿起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说:“有一次我们几个管理层喝醉酒聊天时说到这个话题,大家一致觉得边总跟瑞典那个对他有好感的小公主结婚才是最优选择,因为王室身份可以给他的人身和财产都加一层保护罩。”
“赛琳娜公主?”裴桐看着洪诚夫说:“没可能的吧!”
洪诚夫打开车门,一只脚迈出去说:“世上的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猜不准结局。”
除了猜不准的结局,还有猜不透的梦境。
红颜容酒庄,二楼南向主卧。
边学道一觉醒来,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醒来后,他先是直直盯着天花板看了10几秒,然后起身下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往园子里看。
昨晚,发生一件很神奇的事。
边学道做了一个跟边爸描述的十分相似的梦——他梦见酒庄园子里长着一棵极高极茂盛的大树,董雪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在树下荫凉处喝咖啡看书,她看的极专注,随着太阳偏移,娇美的容貌以眼睛可见的速度衰老,但董雪全然不觉,直到树冠处传来一声稚嫩的“妈妈”,董雪才霍然抬头,五官美貌如初。
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可问题是边学道只听老爸说了一遍,根本没多想啊!
走回床边,看着还在熟睡中的董雪,回想小年夜在雷克雅未克ION酒店那晚,边学道心头一动:莫非真要生一个边小年?
……
……
2月1日,瑞士,苏黎世。
相比波尔多,雪山之国寒意袭人,处处透着稳重优雅。
上午11点,因为是周末,苏黎世大街上的店铺基本全关着门,路上车辆不多,行人零星。
几天前的除夕夜,董雪父母在红颜容酒庄跟女儿和边家二老一起跨年。
两家人很圆融很和气,可是有一点,两家不以亲家相称,台面上的关系纽带是董雪“干女儿”这个身份。
在酒庄待到大年初三,董雪父母回了苏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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