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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婧姞说:“我姐夫说山里信号时有时无,让我带着有备无患。”
    把电话递给孟婧姞,边学道说:“赶紧,跟你姐夫求救,让他派直升飞机来搭救咱俩。”
    第一遍,祝植淳的手机打不通,显示一直在占线。
    第二遍,打祝植淳的办公固定电话,依旧占线。
    一分钟后,再次拨打祝植淳的办公固定电话,这次通了。
    听见祝植淳的声音,拿着卫星电话的孟婧姞激动得不得了,结果,祝植淳问的第一句是:“边学道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他没事吧?”
    孟婧姞不怎么高兴地把电话交到边学道手上,边学道问祝植淳:“蜀都怎么样,灾情严重吗?”
    祝植淳说:“蜀都震感很强烈,有居民楼发生垮塌,我刚接了个电话,省里和市里要征调天行的直升飞机,空中搜集市里灾情。”
    祝植淳说完,边学道说:“老祝,你联系一下李兵,让他马上把徐尚秀从学校里接出来,务必安排在一个安全稳妥的地方,最好是送出四山。”
    站在边学道身旁的孟婧姞,听他这么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咳一声,指了指边学道,指了指自己,那意思是:还有咱俩呢,让我姐夫派飞机来啊!
    拿着电话的边学道冲孟婧姞轻轻点头,接着说:“还有,老祝,213国道全线已经不知道发生多少处垮塌,车肯定是走不了,你派架飞机过来接我俩吧。”
    祝植淳问:“你俩现在在什么位置?”
    边学道说:“文口县和央秀镇之间。”
    两人之所以开出这么远,因为原定9点集合,结果8点才过孟婧姞就开车到了边学道住的地方,要是按照原计划,两人这时应该在都江市附近。
    祝植淳问:“你俩周围有能起降飞机的平地吗?”
    边学道四下张望一圈,叹气说:“没有平地,公路都被石头掩埋了,除了石头就是岷江了。”
    沉默几秒,祝植淳说:“天行这边只有驾驶员,没有空中救援人员,你这样,你俩现在挑一个方向,往文口县,或者往央秀镇走,到了城镇总能找到平整一点的地方,到时我派飞机过去接你俩。”
    边学道想了想,也只有如此了。
    周围全是山,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能起降直升飞机的地方,所以不如往城镇走,无论文口县还是央秀镇,他在捐建抗震教学楼同时都修了足够直升飞机起降的运动场,只要走到那里,就能坐祝植淳派来的直升飞机离开。
    往前是文口县,往回是央秀镇,从距离上算,肯定是回央秀更近。
    于是,也没征求孟婧姞的意见,边学道对着电话说:“我和婧姞去央秀,到地方后再联系你。”
    祝植淳说:“好,你俩千万小心。”
    边学道说:“放心,我会照顾好婧姞的。”
    结束通话前,边学道追问了一句:“对了,地震的消息发没发出来,是几级地震?震中在哪?”
    祝植淳说:“国家地震局的消息已经出来了,震级8.1,震中在青木县。”
    边学道:“……”
    震中在青木?!
    震级8.1?!
    这是闹哪样?
    地震延期不说,震中变了不说,震级还提高了……
    边学道和祝植淳的通话孟婧姞都听见了,知道边学道决定要步行回央秀,见边学道拿着电话发呆,她拉了他一下:“走吧,大地震后都会下雨,一会儿路就不好走了。”
    回过神儿的边学道扭头问孟婧姞:“你车上还有没有路上能用上的东西?”
    孟婧姞说:“咱俩过去再找找吧。”
    ……
    路很难走。
    别说开车了,步行都很困难。
    来时一路通畅的213国道,几乎每隔几十米就有一段塌方滑坡,被巨石砸毁、被土石掩埋的车辆随处可见。
    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路上看见十多具遗体,最开始边学道担心孟婧姞会害怕,随后他发现孟婧姞的表现很平静,这时他才知道,孟婧姞比他想象的坚强得多。
    又走了十多分钟,眼前一幕把他俩惊呆了——前面根本没有路,整个路面全被坍塌的山体覆盖,形成一个乱石嶙峋的坡面,滑落的土石一直推到江水里。
    这样的山体滑坡,只要当时在山下,无人能幸免。
    边学道和孟婧姞无声对视一眼,他俩明白彼此的意思:实在是太幸运了,如果是他俩遇上这样的滑坡,肯定有死无生。
    这时,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孟婧姞找出冲锋衣穿上,把雨衣让给了边学道。
    两人准备停当,刚要穿越碎石滩,脚下突然抖动起来,大地开始摇晃,山顶发出“轰隆隆”的巨响,碎石簌簌而落。
    余震!
    边学道拉着孟婧姞就往河边跑,说是河边,不过是离山脚稍远一点的地方,如果这里也不安全,万不得已,只能往河里跳了。
    还好,似乎有神明护佑,两人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持续近10秒的余震。
    看着眼前再次塌方的山体,孟婧姞说:“我先把遗言跟你说了,万一我这次回不去了,你把话带回我家。”
    边学道蹲下重新系了一遍鞋带,边系边说:“你别说,说了我也不帮你捎话。”
    孟婧姞不管他,说:“你告诉我爸我妈我姐,我爱他们。还有,我爷爷的斗彩鸡缸杯是我不小心打碎的,这事我姐帮我扛了二十多年,我得还她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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