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对方,两人都有点小惊讶。
边学道先开口:“你也出来散步。”
傅采宁收起手里的雨伞:“上次来英国是几年前,想四处走一走,看看伦敦有没有变化。”
边学道也收起雨伞,笑着问:“怎么样?有变化吗?”
傅采宁转身看着泰晤士河的河面,摇头说:“没什么变化,跟国内追求日新月异的城市比,这里像一个顽固的老古董。”
边学道听了,转身面向泰晤士河,用雨伞的伞尖拄地,无语静思。
过了一分多钟,傅采宁问边学道:“你坐过伦敦眼吗?”
边学道看了一眼悬在泰晤士河面上的巨型摩天轮,摇头说:“这是我第一次来伦敦。”
傅采宁说:“走,我带你去坐。”
边学道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出来:“我有点恐高……”
“啊?”傅采宁睁大眼睛,讶然看着边学道问:“恐高?你?真的假的?”
边学道说:“真的。”
看表情,傅采宁好像信了,可是紧接着眼珠一转,问边学道:“骗我的吧?真恐高你怎么跟单娆去坐过山车?”
边学道:“……”
完了!
一下被将死了。
怎么办?总不能跟傅采宁说陪单娆再高也不怕,陪你就免谈,这玩意涉及人的自尊心问题。
没办法,边学道只好编借口说:“其实是我出来没带钱。”
傅采宁也不深究,挥手说:“走,我请你。”
……
“伦敦眼”是伦敦地标建筑之一,同时是英国最受欢迎的付费观光点。“伦敦眼”上面有32个封闭座舱,每舱可容纳20人,转一圈需时30分钟。
成人门票21英镑一张。坐在逐渐升高的乘坐舱里,边学道惊奇地发现,恐高症状消失了。
难道在过山车上吊几个小时,把恐高症给吊好了?
又升高了一段,他用汉语小声跟傅采宁交谈:“这个摩天轮怎么看都有点破坏附近整体的人文氛围,当初怎么通过立项的?”
傅采宁说:“为了刺激旅游吧!伦敦眼排名伦敦旅游景点榜首,开业几年为本地旅游业赚了不少钱,拥有者说它至少能转50年。”
“50年?”边学道透过乘坐舱的钢化玻璃往外看:“这么庞大的东西肯定会受到风力与温度的影响,它还要旋转,必然存在金属疲劳的问题,有个20年怎么也退役了吧?难道还想弄成百年老店?”
傅采宁说:“百年老店?也不是不可能。大不了到了报废年限,拆了在原地重新建一个更高更大的,名字还叫伦敦眼。只要游客有需求,转个一百年也不是什么难事。”
边学道无语了。
隔了一会儿,他问傅采宁:“你是学企业管理的,你知道怎么打造百年老店吗?”
傅采宁转身看着边学道,眼睛里闪着火花问:“怎么?你还有这样的雄心?”
边学道笑呵呵地说:“就是问问。”
傅采宁伸手指向杰明街(男人街)的方向说:“百年老店其实没有多难,男人街上比比皆是。”
边学道顺着傅采宁的手指看过去:“我的表述有问题,我说的其实是百年企业,不是百年老店……”
傅采宁说:“一间店铺和一个集团,看着差距很大,可是要想穿越百年屹立不倒,其精神实质没区别,都是有大志向、有大恒心、重视品牌美誉、诚实守信,再加上做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公民。”
边学道说:“一百年啊,需要几代人共同努力,是不是得做成家族企业才行?”
傅采宁缓缓摇头:“这个我说不准,不过我看过一个资料,上面说,全球范围内家族企业的平均寿命只有24年,这一段时间的长度正好与家族式企业第一代创业者相一致,其中只有大约30%的家族企业可以传到第二代,能够传至第三代的家族企业数量不足总量的13%,只有5%的家族企业在三代以后还能继续为股东创造价值。”
傅采宁思考几秒,接着说:“纯家族式企业,想做成百年企业,我觉得真的会很难。别说做企业,就说法国的酒庄,一个家族酒庄想传承一百年不易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后代良莠不齐,毕竟后代人各有志。”
见边学道一脸沉思神色,傅采宁笑着说:“其实呢,你如果真想破解这个难题,答案也并不遥远。”
“嗯?”边学道看着傅采宁问:“不遥远是什么意思?”
傅采宁在乘坐舱里四下走了几步,然后指着Fremantle Media公司所在的方向说:“Fremantle Media背后是贝塔斯曼集团,贝塔斯曼集团的缔造者是贝塔斯曼家族,但两代之后,就落入了摩恩家族手中……”
见边学道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傅采宁解释说:“你别这么看着我,第一代摩恩管理者是贝塔斯曼家的女婿。贝塔斯曼集团的六代领导人分别是——卡尔·贝塔斯曼、海因里希·贝塔斯曼、乔汉纳·摩恩、海因里希·摩恩、莱恩哈德·摩恩、克里斯托夫·摩恩。”
边学道看着窗外脚下微小的建筑,蹙眉道:“你把我的心都说凉了。”
傅采宁说:“这有什么凉的?往宽了想,尽管企业易主,但贝塔斯曼的名字还在。再往宽了想,摩恩家族的血液里,也有贝塔斯曼家族的基因。”
边学道郁闷了一小会儿,转而问道:“仔细想想,尽管是500强之一,但贝塔斯曼似乎算不上顶级企业,除了一个书友会,之前我对它几乎没什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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