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就知道傻吃傻玩的海归少爷,另一个就是现在打电话的这个祝植淳。
说起来,他这个外号,就是祝植淳给起的,那两个把祝植淳当祖宗崇拜的少爷,仗着家世跟着瞎叫。
换另一个人敢这么消遣自己,秦凯不说把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那也肯定不能让对方痛快。可是祝植淳给他起外号,他不但没脾气,还觉得有点儿小得意,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祝植淳能给一个人起外号,那是他眼睛里有你。
祝植淳眼里能看进去的人,那都是荣耀。
秦凯心里很明白,所谓二号首长,就是个玩笑。
就在两年前,一个同样当过二号首长的人,老领导进京,把他留在地方提了个副市长。这伙计不知道怎么招摇,惹上了祝植淳的二哥祝育恭,被收拾得那叫一个惨。
事实上,祝育恭是祝家最不得志的一个,跟祝植淳比,天壤之别。
心神回转。
秦凯用眼睛余光四下扫了一眼,笑着说:“你个忙人,怎么想起我了?”
祝植淳说:“遇到个事,这不想起烧香了吗?晚上你老板要是给你时间,出来吃顿饭。”
秦凯一听祝植淳有事求他帮忙,立刻来了精神:“什么事?”
祝植淳说:“一个朋友,尚动的老板,去俱乐部玩的时候认识的,人不错,最近被经侦的人咬住不放,你看看有没有办法?”
秦凯一听,卢广效刚跟自己说完,怎么连祝植淳都找上来了。
还有,祝植淳在公安厅门路比自己都熟,为什么找上自己?
别的先不想,秦凯干脆地说:“我这就打电话问。”
……
放下电话,祝植淳摸起放在小桌上的反曲弓,抽出一支箭,瞄准车库里的靶子,嗖的一下就射了出去。
祝植淳家的花园加车库,差不多40米,这里就成了他自己的射箭场。
祝植淳有个习惯,喜欢边射箭边想事情,想一会儿,射一箭,如此往复。
他跟秦凯撒谎说在俱乐部认识的边学道,但事实上,他认识边学道,边学道不认识他。
又搭上一支箭,祝植淳想的是:再去几次,差不多可以开始接触了。
一箭中的,祝植淳再次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等通了,开口就问:“我祝植淳,上次说的三树县的书记人选定了吗……啊……定了……是谁……今年多大年纪……好,我知道了。”
……
经侦支队受到的压力很快就传递给了闵家在松江的朋友,闵家最开始很吃惊,随后分析出,边学道跟打电话过问的人关系并不亲近,很可能是拐着弯找到的关系,不然不会忍到被经侦支队传唤才过问。
可是过问了就是过问了,面子还是要给,边学道请动的人,真要看闵家不顺眼,收拾他们根本就是碾压。
闵传政的三姨,用电话联系上了边学道,在约好的地方,跟闵传政一起,把边学道赔给他们的30万还了回来。
不仅还了钱,还当面跟边学道道了歉,说那天是酒后失德,希望边学德早日康复。
临分开时,闵传政说:“我们本来可以做朋友的。”
把装钱的袋子交给唐琢,盯着窗外街边光秃秃的树枝看了好一会儿,边学道扭头看着闵传政说:“向前看吧。”
……
边学道无惊无险,温从谦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
当初把两人扯上关系就有点牵强,这下做分割更是痛快。
很快,松江市公安局花山分局以涉嫌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将温从谦刑事拘留,随后,检察院以非法经营罪向法院起诉。
松江花山法院认为,温从谦的外挂工作室,编写、出售网络游戏外挂,属于出版非法互联网出版物的行为。依据相关司法解释,出版非法互联网出版物的,非法经营数额超过25万,即为“情节特别严重”,应在五年以上量刑。
一定程度上说,温从谦替边学道承担了闵家的怒火。
闵传政的三姨夫李斌已经因为网帖的事被停职查办了,闵家在市里的靠山也传话,因为套牌车的事,闵传政爸爸闵红武想再进一步的愿望泡汤了。
这次砸车,加上网上的帖子,最少耽误闵红武五年。
这样的话,以闵红武的年纪,基本就看到仕途天花板了。闵家举全家族之力,帮闵红武争取到的年龄优势,一下就没了。
而且若是空降一个县委书记,拉拢一样是空降身份的县长的可能性,远大于拉拢闵红武这样的本地干部。
因为这次争夺县委书记位置的斗争,已经让大家看到了闵家的野心,新来的县委书记跟闵家合作,固然在上任初期好开展工作,但一样增加了被架空的风险。
所以,县委书记和县长联手的可能性极大。
这次的事,还有一个直接影响,闵传政被闵红武召回了三树县。
闵家内部已经达成共识,闵红武这次没能更进一步,不能放任闵传政在外面游荡了,要为他提前铺路,接闵红武的班,守护闵家在三树县的产业。
在三树县内,闵家是顶尖的几个政治家族之一。
除了闵红武这个副处,闵家在三树县还有两个正科级,八个副科级。
这次把闵传政召回去,闵红武给闵传政挑了三个部门:县纪委、组织部、县委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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