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馆这么长时间,只有最基层的工作人员边学道放权给吴天,其他岗位都要经他亲自把关才让进门。
其次,就算吴天有权拍板招人,杨恩乔也是烫手的山芋。
他是边学道的师哥,这个身份也好也不好。
边学道在学校是学生,进了俱乐部就是老板,在这里,他还想不想认这个师哥是个问题,而且吴天不确定边学道和杨恩乔的关系到底怎么样。
再者,杨恩乔是师哥,不经边学道安排,职位高了低了不好把握。
可是吴天又想帮杨恩乔这个忙。
不为别的,若不是当年杨恩乔找上吴天,去踢了一场大学业余比赛,吴天就不可能认识边学道,也就没有今天的尚动俱乐部总经理吴天。
如果不认识边学道,现在的吴天,要么拼老命在外面跟人踢野球,要么把全部身家拴在室内训练场上苟延残喘,要么南下找老队友混口饭吃,反正无论怎样,都不会比现在好。
在吴天心里,杨恩乔是他的贵人。
贵人落魄,不好帮归不好帮,但不能不帮。
吴天已经想好,如果杨恩乔不好意思说,他找机会跟边学道讨个人情,也要给杨恩乔安排个饭碗。
吴天从来不是滥好人,但他身上有江湖人的仗义,和知恩图报的朴素认知。
一路想着,吴天看到了正在督促小学员折返跑的刘毅松。
对刘毅松,吴天很是服气。
整个俱乐部,要论谁最敬业,刘毅松这个副总说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堂堂一个副总,日常工作要安排,突发事件要处理,可无论吴天怎么劝说,他还是自己带了一个足球班,教12周岁以下的男孩子踢球。
不少雇员不止一次看到刘毅松早来晚走,动手养护馆内设施,随手带一块抹布,看到不干净的地方就蹲下擦一擦,看到歪了的地方就扶一扶。
开始时有人觉得他是装样子,也有人觉得他跛足,关注的东西太细碎不符合副总的身份,后来渐渐的,大家读懂了刘毅松眼睛里的责任感,继而产生尊重。
有这样一个副总,这样一个标杆,加上不久前边学道狼性团队的内部演讲,整个俱乐部的风气非常好,大多数雇员都非常敬业。
见吴天过来,刘毅松把小学员们解散放到一边休息,迎着吴天打趣道:“大王又派你来巡山了?”
吴天一脸不在乎,说:“有个好人家,相中你小舅子了,想招去当上门女婿,边老板想听听你的意见。”
一听边学道找他,刘毅松拉着吴天说:“在哪?带我去。”
……
吴天出门前那一番做派,三分给杨恩乔看,七分给边学道看。
边学道两世为人,若是吃不透吴天,也不敢用他。
吴天一出门,边学道就问杨恩乔:“师哥,现在怎么样?有难处?”
吴天给边学道打电话时,没背着杨恩乔。
从边学道进门确认身份,杨恩乔就在琢磨措辞,他还没想好如何开头,却让边学道先点破了。
从始至终,吴天没说,自己也没说,边学道却一下猜到了,杨恩乔觉得,无论边学道父母有多少钱,这个小子都实在是太精了,难怪家里放心让他撑着这么大一摊子买卖。
杨恩乔的事儿,在边学道眼里不算个事儿。
边学道跟杨恩乔打过交道、喝过酒,加上单娆零零碎碎提过几句,对这个人有一定的了解,学习不错,体育不错,人际能力也不错。
在边学道心里,杨恩乔现在这种境况,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运气不好,再加上一点高不成低不就。
本来就有点交情,杨恩乔本身也不是烂泥,边学道不介意扶他一把。
吴天跟刘毅松进门刚坐下,边学道就跟吴天说:“咱们这儿的管理人员一直没配置满,我刚跟师哥说了,请他来俱乐部帮帮忙,先熟悉环境,待遇跟关岳一样。过阵子开内部大会时,再具体安排。”
对这个消息,吴天很高兴,站起来跟杨恩乔握手说:“又一起合作了。”
杨恩乔矜持地说:“吴经理多指导我。”
两人相视一笑。
边学道接着把刘毅松介绍给了杨恩乔,两人握了一下手。
吴天高兴是有原因的。
他目前在尚动俱乐部待得很舒服,老板边学道放权,副总刘毅松不争权,还有一个傅立行,但一直比较游离。
吴天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一堆人之上。
然而,眼看着俱乐部一天比一天火爆壮大,尤其是隔壁两个馆完成收购开始动工改造后,吴天觉得俱乐部里缺自己的帮手,这个人不是听话的心腹下属那种,而是伙伴或者盟友。
现在俱乐部的管理层人少,一切好说,以后补充到位后,内部人际关系肯定要复杂得多。
别的不说,吴天对自己的能力就不太自信。说到底,自己就是个踢球的,经营了几天训练场,无论管理思维还是管理手段,在真正行家眼里不值一提。
所以,俱乐部越火爆,吴天心里的危机感就越重。
他甚至有点羡慕刘毅松。
刘毅松的小舅子许志友跟边学道莫名地投缘,有许志友这一层关系在,经历过人生起落的刘毅松又懂得惜福,整个俱乐部最稳当的人就是刘毅松。
就在吴天四处物色帮手时,杨恩乔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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