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军忙介绍:“我哪有这福气,这位是我遇上的一位小天师,极为厉害,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命相特异,正好遇上刘先生这桩事,我怕自己力有未逮,便一起请来了。”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两个人一个说得谦虚陈恳,一个听得连连点头,不过心里怎么想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这番对话间,在场见到新来人的其他人也停下动作,把目光投向了他们,尤其是在听到王进军对谢晗的介绍后,投来了一道道或探寻、或质疑、或轻蔑的目光。
面对这种情况,谢晗不仅没有多余的反应,还反过来将周围扫视了一圈。
看来这趟来对了,这十多个人里,有四个身上都有法器,倒不全是神棍之流,法器是比灵性物件更高级的存在,能主动发挥出各种神奇效果,而非灵性物件那种微弱的被动特性。
郝老板是这家古董店的老板,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见谢晗被这么多人盯着,还神情平静坦然,一点没有露怯,顿时心里也有些摸不准,毕竟他圈子广,知道有些真正厉害的人外在看起来并不都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
不过,是人是鬼,待会见了真章就知道了。
于是郝老板停下了探究这个问题,笑着指引两人:“刘先生正在内屋休息,刘家的安排是劳烦在场各位逐一进入查看刘先生的情况,先来后到,两位可能要稍等一会,这边请坐。”
不用郝老板多解释,王进军也知道这个方法是为了防止有些人复述别人的内容来浑水摸鱼。
这种规矩没人提出质疑,一则是会显出明显的心虚,二来是刘家看起来似乎能量颇大,不是能甩脸子的对象,从这里站岗的精悍保镖就可以窥见一斑。
“应当的。”王进军从善如流的邀请谢晗去旁边的椅子上等待。
没有让谢晗等太久,园外等候的人陆续进入屋内,有的留在了里面,有的则进入没两分钟,就面色铁青的走了出来。
谢晗看一眼就明白了,这些出来的人都是身上没有法器的,看来这刘家倒是对玄门颇为了解,不是能被轻易糊弄的。
大约不到一刻钟,郝老板就来通知轮到他们了。
临入门前,王进军又不着痕迹的看了谢晗一眼,对方神情淡淡,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反而浑不在意。
王进军想着:真的不行,大不了就承认自己看走了眼,刘家也不至于为这个事情责怪到他头上。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推开房门。
迎面一股暖气扑面而来,两人踏入房内,立刻就有人把门关上,现在是春季,天气已经回暖,这个房间暖气却开得足足的,之前进来的人都在这里,不少人都脱下了外套。
屋子里很宽敞,除了坐在靠近门边椅子的奇人异士们外,最醒目的就是正中间单人沙发椅上,一个瞧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沙发边上还守着两个不苟言笑的高大保镖。
男人五官端正,气质儒雅,眼神流转间颇具上位者的威仪,可惜脸色苍白,形容枯槁,整个人都透出一种虚弱不堪。
不仅如此,他身上还搭着厚厚的毯子,脚边有炉子,手上也握着小巧的暖手炉,明明屋内已经酷似剩夏的气温,他的模样却仿佛还身处于冰天雪地一样。
王进军左右悄悄观察了一下之前进来的大师们的神情,面无表情、皱眉思索、神情严肃皆有……这个阵仗让他心里有些咯噔,他自己人知自己事,能半只脚踏入这个圈子,靠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本事。
对比起王进军的动作,谢晗就明显多了,视线扫过整个屋子的人,很快就心里有数了。
留下来的人,基本都是身上带有法器,唯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和尚,坐在上首最靠近病人的座位,无论是这个位置的安排,还是他本人的神色,都在透出一种目无下尘的味道。
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此人体内灵光内蕴,是拥有超凡力量的体现,与那些依靠法器的‘大师’们完全不同,虽然对方这点力量在谢晗眼中微不足道,却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玄门中人。
屋内主持的不是郝老板了,而是另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谢晗的表现,配合她的外貌,看起来就是个刚到新鲜环境的小姑娘,让管家不着痕迹的皱眉,才展开客气的笑容:“快有请,我家主人劳烦两位了。”
“您客气了。”王进军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找谢晗:“小天师,你看看刘先生的情况?”
那个被谢晗注意到的和尚乃是般若寺的弟子,法号净真,正统的玄门传承,目光看向年轻得不像话的谢晗,眼中划过不耐,觉得又是浪费时间,那个王进军也是,病急乱投医,什么都信。
这刘家主表面上看起来是寒邪入体的风寒之症,他本人则畏寒发冷,难以感知热意,哪怕是处在暖炉中,身体已经出汗,整个人的感受依然犹如身处隆冬,然而用任何中西医方法诊断下来,他的不适都没有病理性的结论,相反检查下来他什么病都没有,只是体质有些虚弱罢了。
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身体不冷,意识却无时无刻不在感受到寒冷。
这种连续不断的来自精神层面上的折磨才是最可怕的,短短三个月时间,就把原本健健康康的刘家主折磨成了现在的凄惨模样,比起普通病痛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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