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弯勿折(高H) 作者:过敏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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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弯勿折(高H) 作者:过敏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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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弯勿折》by过敏季节
郝春水出生的时候,他那个不着调的爸爸正在看温瑞安的小说。
“赫连春水真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爸爸啧啧地摇着头:“郝春水第二好听。”
多年以后他问妈妈,假若时光倒流,还会不会选爸爸做老公?此时爸爸已经去世,妈妈也已再婚,她抬头看了看天,发了好一阵子的呆。
“会。”
“怎么可能,爸爸就是个流氓啊。”
“世界上最好看的流氓。”妈妈恍惚地笑着,摸摸他的脸:“可惜你没有他一半好看。”
“好看能顶个屁用。”春水自己抽了半包烟,剩下的半包插在爸爸的坟头燃了。他高中毕业后在小城的政府招待所里干了三年,只攒下三千块钱,老实厚道的继父不放心,又偷偷塞给他两千。
“春水啊,选不上就赶紧回来,全当去旅游了。”继父是个高大健壮的卡车司机,春水觉得他比自己印象中白皙清秀的父亲要可亲多了。
“别担心,选不上我就在那找点活儿干,毕竟是大城市,机会肯定比这多。”春水搂了一下继父的肩膀,他比妈妈小了五岁,有时候春水觉得他也是妈妈的一个孩子。
说出来有点可笑,春水这次去x市,是去参加海选。这场选秀的名字后来他忘记了,只记得自己在火车站的厕所里被人偷了背包,于是钱,身份证,手机,换洗衣服,统统没了,只给他剩下了一把吉他。
坐在火车站前的台阶上想了好久,春水还是一筹莫展。举目无亲的城市,身无分文,还没有证件,应该算是一个盲流了。这样想着,春水不知愁的笑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背好吉他,他开始在x市的大街小巷闲逛。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办,就听从命运的安排好了,他会指引你去你该去的地方。”爸爸以前就是这样说的。
大城市的夜来的晚,春水意识到天黑了的时候,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饭喝水,但并未感觉到饥饿。x市好大,他混迹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像一条小鱼忽然游进了大海,新奇,向往,渴望触摸和融入,后来却发现那只是个超大的生态鱼缸。
终于累的走不动了,春水在一条僻静的小街停下脚步,坐在路边休息。月亮很大,清凉的白月光。他下意识地打开琴盒,约摸着快十点了,在家的这个时候,他通常开始练琴。
有辆车开过来,靠在不远处的路边,春水抬起手臂遮挡住刺眼的灯光,默默等着那车熄火。看见车上的人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春水赶紧低下头,大晚上的突兀地坐在这里,他怕引起人家的误会。
“卖唱的?”春水闻到一股酒气,抬起头,一个男人弯下腰双手支在膝盖上,对着他的琴盒抬了抬下巴。
春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有点尴尬地触碰了一下琴弦,心想真是好主意,明天一早就用这个法子去挣钱。男人直起腰,开始在裤兜里掏摸,在路灯白的发蓝的光线下,春水看到他拿出十块钱扔到琴盒里。
“给我唱五块钱的。”
春水哭笑不得,因为他没钱找给这个醉鬼。他抬起头,看见男人抱着肩膀靠在电线杆上,一双眼睛很亮,比月光和路灯都要亮------好像并没有喝醉。
“先生,就听十块钱的吧,我没钱找。”.一天没有喝水了,春水的嗓音干涩而艰难。“我嗓子唱不了了,给您弹一段可以吗?”
男人笑了,不置可否。春水心中一动,手指开始微微颤抖,他熟悉这张脸庞。
只要开始拨动琴弦,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到春水的心情。depapepe的等待入睡的月亮,春水不知自己为何会选这只双吉他曲,只是,想弹。
小街一直没有人和车经过,春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简单柔和的音符雾一样弥漫在整条街道。一曲终了,那个男人收拢了笑容。
“这曲子应该由两把吉他合奏的,你一个人弹太单薄。不过,”他又从兜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郑重地放入琴盒。“弹的不错,不止月亮,我也想睡了。”
看着那人转身离去,春水这才发现路边的黑暗里都是一幢幢两层的独立小,那人应该住在其中的一幢。爸爸,如果一个在你房间的墙壁上贴了六七年的海报上的人突然出现在你眼前,该怎么办?春水站起身子,抱紧了吉他。
“简先生,如果您给我一杯水喝,我可以唱那首瞬间天堂,我唱的很好。”
瞬间天堂是简捷的成名曲,他当年就是一个小众歌手,没怎么红过,出了一张专辑后就销声匿迹,想不到这麽久过去了还有人记得他,记得这首歌。
“别告诉我你是我的歌迷,我会难过的。”简捷停住了脚步,他的个子很高,身材匀称又结实,春水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很慌乱。
“你是我最喜欢的歌手,你的每一首歌我都会唱。”
“回家吧,天很晚了。”
尽管被晾在了街上,春水还是很高兴,原来见到简捷的代价就是五千块钱加身丅份证加手机加换洗衣服,他还可以接受。
扒住简捷家院子外的铁栅栏,春水贪婪地看着一的灯亮了又灭了,然后二的灯亮了,一直亮着。
简捷不知道那个小伙子要干什么,始终不肯离去。他没见过几个自己的歌迷,况且是吉他已经弹到这种级别的歌迷,想想都觉得的惭愧。他的运气不好,事业刚起步嗓子里就长了个东西,手术后虽然不影响说话,歌是不能唱了。几年下来,只要不去想也不会难受,今天却被一个从天而降的fans弄得失了方寸。
洗了澡,喝了一杯牛奶,看了会儿书,刷牙,拉开窗帘,还在。天边隐隐传来雷声。
“你怎么回事,想让我报警吗?”简捷只系着件浴袍,穿着拖鞋,说话的声音轻柔沙哑,一点也不严厉。
“对不起,我只是没地方可去,我早上刚下火车就被偷了,浑身上下只剩一把吉他。”春水惊慌失措,“如果打扰到您了我马上走……”
果然不是特意来找我的,简捷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没有身丅份证,给他钱也没有旅馆会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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