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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欢(父子) 作者:欠扁之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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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欢(父子) 作者:欠扁之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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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欢帝在旁轻轻咳了一声:“天钺,快到午膳的时间了,天钺再不回牵凤宫和爱妃用膳,爱妃可就要派人在整个皇城里搜人了。”

    天钺瞬时收声,偏头怯怯地看了看尽欢帝,便又转回头仰视着逝水,扁了扁嘴,黑亮的眼眸中尽是小兽般弱弱的乞求。

    逝水看着几乎要挂在自家身上的小顽童,张了张嘴,而后抬眼看着尽欢帝道:“父皇,就今天一次而已,让天钺……”

    “好,就今天一次,父皇派禄全亲自送天钺回去,好好儿地向爱妃说道说道,让爱妃不要管天钺管着么严了。”尽欢帝顺溜地阻住逝水的原意,自然接话,而后招手道:“禄全,送皇儿回牵凤宫。”

    天钺眼巴巴地看着逝水,小手在腰带间抓了抓,却见逝水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温和无奈地笑道:“那天钺先回去吧,不要让古妃娘娘担心了。”

    禄全随命走到近前,俯身说道:“二皇子殿下,和老奴走吧?”

    至此天钺只能无奈地松手,低垂下沮丧的脑袋,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一脸笑容的禄全渐行渐远了。

    逝水看着天钺小小的身影消失,无奈地叹出一口气,还未回头便见尽欢帝踏上台阶,循着来时的路,一语不发地走去。

    逝水默然,垂首跟在尽欢帝身后,不久便回到了房间。

    跨进门槛后,尽欢帝复又出门,对着门边的宫人道:“吩咐御膳房调理些清淡的粥,等下送到房里来,在门口候着就好。”

    逝水至此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父皇知道的吧,天钺方才是想和父皇一起用膳的,就一次都不行吗?”

    尽欢帝转身看着逝水,却并未答言,只伸手抚向逝水的腹部,道:“伤口,裂开了吧?已经忍痛听了那么久的牢骚,还想憋着和天钺一起用膳么?”

    说着尽欢帝直接走向床边的小柜,拉开小抽屉来取出前几日用的小瓷瓶,而后回头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外袍脱掉,磨磨蹭蹭的想要着凉么?”

    逝水呆滞的表情稍微收了收,手脚不利索地将腰带解开,却见尽欢帝皱了皱眉,而后将手中的小瓷瓶向着逝水扔过来:“这次自己涂,等会儿粥来了就自己吃,父皇有事先走了。”

    父皇有事先走了……

    逝水看着尽欢帝没头没脑说完,便折身走向门口,还未推门却又停下动作,道:“不要乱动,不许让伤口再裂开。粥来了之后不许挑三拣四,全部吃完。”

    不要乱动……

    全部吃完……

    最后的叮咛如雾如云般飘散在空气中,逝水稍稍平静的面部顿时又覆上了呆滞的表情,眼见着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又安然地阖上,身着龙袍的身影鬼魅一样,倏然便消失了。

    倏然便消失了……

    逝水垂首再看看手中的小瓷瓶,轻轻晃了晃:快,没了呢。

    那这人的‘有事’,不会是去拿药了吧?

    逝水连连摇头驱逐掉这个念头:怎么可能?

    首先,就算皇室用药也不会如此珍贵,因而不必亲自去拿;其次,自己只是个戏耍工具而已,就算担忧,也不必当即去拿;再次,午膳时分,这人决计不会在这里和自己粗茶淡饭清汤寡水……

    摇头,再摇头,三摇头,逝水终于平复下了有些飘乎乎的心情。

    捏紧掌心的小瓷瓶,逝水唇角却泛开了一圈又一圈的笑意:不过就算如此,为什么心中的幸福,还是像八字响炮一样细细碎碎地点燃了呢?

    第十章 平分秋色(三)

    尽欢帝直走出逝水的房间,只身便去了御书房,连门边的宫人一并遣散,在贴墙的书柜上轻轻叩击了四下,而后退回木椅上,等待。

    而接下来的两个时辰中,尽欢帝一直空着腹,用自己绵长的岁月,证实着悬久未现的心路历程:

    静坐的时光,无聊又漫长;静坐等待的时光,无聊漫长又憋屈;静坐等待下属的时光,无聊漫长憋屈又无处发泄。

    尽欢帝自掌权之后,还是第一次等待如此之久。

    在沉香木的气味由清雅转向甜腻的时候,尽欢帝不耐烦地起身,在偌大的书房中踱步,邪肆的凤目逐渐地就眯了起来:宿尾,若不是孤有事相求,就算是你,也照废不误!

    空气逐渐凝著,尽欢帝细细碎碎的踱步,伴和着愈发不耐的心思,逐渐失去了不紧不慢的调子。

    不经意间回转过身,悄无声息地,便见原先的木椅上已然慵懒地躺了一个人,全身被一件巨大的黑袍裹挟其中,高低胖瘦无从推测,甚至年龄性别都无处入手。

    虽是坐在帝王专属的位置上,且面对着尽欢帝愈发犀利的目光,那人却丝毫没有拘束失措的颤抖,靠着扶手支撑在下颌的手亦是倚地自然而然。

    察觉到房间内逐渐卷起的冷冽风暴,那人方才从木椅上滑下来跪在地上,恭谨地道:“宿尾见过主人。”

    简短的见礼,是琴瑟合奏时悦耳缠绵的嗓音,透着人间少有的淡然魅惑,虽然话语得体,却仍是不应属于暗卫的缱绻。

    尽欢帝微微挑起左眉,却未走上前言及其他,只幽深的眼眸看定了那人,道:“宿尾若是想要离开,自废经脉但走便是。但若再像这次玩忽职守,便只能留命再走了。”

    那人垂首,宽大的帽檐遮去了全部表情,语调却依然从容不迫:“宿尾岂敢,只主人近来并未给宿尾什么‘职守’,宿尾无从恪尽啊。”

    尽欢帝唇边逸出一丝冷笑:“宿尾如此,说的甚是心安呐。”

    宿尾闻言突然袍边一摆,脚底一错步,瞬息便欺身到了尽欢帝近前,纤长的食指中指不知从何处拈出一个翠色瓷瓶,缥缥缈缈地道:“了痕。”

    尽欢帝斜睨了一眼宿尾,却是一言不接。

    宿尾歪了歪头,有些促狭地道:“大皇子殿下身上,满满地都是了痕的味道。若是宿尾所料不错的话,主人大致把整瓶的了痕——疗伤圣药了痕,尽数外敷在殿下身上了罢?”

    尽欢帝从宿尾伸向自己的手上接过瓷瓶,冷冽的眼神扫过他挪揄的神色,淡淡道:“这不是宿尾的职守,无需恪尽。”

    宿尾低低笑出一声,感叹般道:“原来主人竟是这么舍得的人,竟然愿意特特地叫上宿尾这样不入眼的人,就为了大皇子殿下的鞭痕。”

    尽欢帝转身便回到了桌边,轻轻掀起衣角安然坐下,左眉却不胜其扰地挑了挑:“皇亲相扰,内宫争斗,外臣祸乱,将士横行,百姓议政,尽皆不是宿尾职守所在,若是宿尾再有多言,留命再走。”

    宿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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