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吃肉。”
陈芸:“……回去就把这兔子烧了。”
俩人边走边停,用了很长时间才走到山下。
他们先回家了一趟放兔子。
两个小的看到哥哥这幅凄惨的模样都吓得不行,二妞先哭,铁蛋跟着哭。
“哭什么哭?”铁柱被二妞碰到腿上的伤口,疼的他一咧嘴:“我又没事!”
又拎起抓到的兔子,骄傲道:“晚上咱们吃肉!”
几个小孩对着死兔子流口水的时候,陈芸去房间里拿钱。
郑卫华每个月会寄回来五十块钱,原主花钱大手大脚,这个月才过一半,家里只剩下十块钱了。
陈芸也不知道看病要花多少,想了想把钱全都带上了。
她出来的时候,看到三个小孩围在一起,铁蛋正抱着死兔子啃。
陈芸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把人拉开,扣出铁蛋嘴里的毛:“宝贝你在干什么啊?”
铁蛋对他咧嘴笑,流着口水说:“七佑佑!”
“这个还是生的,不能吃,晚上我做给你吃啊。”陈芸把他抱到一边,把兔子放到小孩们够不到的地方,然后对他们说:“我带哥哥去看病,你们俩在家要乖乖的。”
二妞有点害怕:“哥哥……”
“哥哥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小青山的赤脚医生是下放来的大夫,因为医术不错,很受人尊敬。
大夫六十多岁了,面容和蔼,抓着铁柱受伤的脚夸他:“这么多伤都没哭,小同志真勇敢。”
铁柱骄傲地挺起胸膛。
大夫说完话开始用力,疼得铁柱惨叫了一声,叫完想起刚刚才被说了勇敢,于是憋着眼泪死死咬住牙,一声不吭。
他这模样着实凄惨,但两个没同情心的大人只想笑。
医生忍着笑一边用力,揉了一阵说:“好了,试试看还疼不疼?”
铁柱动了动脚,惊喜道:“不那么疼了!”
说话的时候睫毛上的眼泪滚落下来,他伸手一抹,泪水在脸上糊开,和着灰尘,把自己弄成了个花猫。
大夫又夸了他,起身对陈芸说:“这只脚暂时不要用力,回去养两天。”
陈芸点头说好,又问:“他身上的擦伤要用药吗?”
大夫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原主在村子里名声不太好,都说她虐待继子女,医生有所耳闻,对她的印象也不太行。
但今天一看,似乎传言不太可信?
老大夫想着,从柜子后面拿出一盒药膏。
“我自己做的东西,回去把伤口洗干净涂上就行,两天就能好。”
陈芸接过:“好的,多谢。”
一大盒药总共五毛钱,剩下的不收费。
付钱的时候铁柱眼巴巴看着,过后想背他的时候还别扭了下。
回到家,陈芸给铁柱清洗伤口。
伤口在山上擦出来的,还有泥巴粘在上面,很容易造成感染。
如今又没有破伤风针,他这个伤口最好要用酒精消毒。赤脚医生没说,应当也没有高纯度酒精,只能用别的东西代替。陈芸在家里翻找了一番,找到半瓶白酒。
这酒是去年原主和郑卫华结婚剩下的,一直没人喝。
陈芸打开瓶塞闻了闻,酒味很足,酒精浓度应该挺高。
勉强用吧。
她找了块干净的布,沾了白酒,去擦洗铁柱身上的伤口。
铁柱手脚上的擦伤本来已经结痂了,又被洗掉,疼的他嗷嗷直叫。
二妞被吓得不行,抱着她的腿哭:“别打哥哥,不要打哥哥!”
陈芸抽空安慰她:“没打哥哥,哥哥的伤口脏,要洗干净,不然会生病的。”
二妞似懂非懂,仰头看了她一会,小手摸了摸铁柱腿上的伤口,轻轻吹了一口气:“哥哥不疼。”
铁柱身上的衣服都被擦破了,陈芸洗给他洗干净伤口又扒掉衣服,涂上药膏,让小孩光着屁股呆在床上。
铁柱怕羞,缩成一团找他要衣服。
“这衣服怎么穿啊?”
陈芸望着他尽是洞洞的衣服叹气,让他老实呆着:“我再给你找件衣服过来。”
原主都不舍得给几个小孩吃饱,就更别说给他们做衣服了。
铁柱就这一套合身的衣服,好久没洗过,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摸起来都是硬的。
陈芸嫌弃的不行,捏着鼻子把衣服泡水里,翻箱倒柜找他能上身的。
铁柱虾一样缩在床上,护着小雀雀,还要防着铁蛋扣他的伤口。
铁蛋不懂事,看哥哥身上红一块青一块的觉得好玩,趴在他身上咯咯笑不停。
铁柱捂着裆推开铁蛋,见到陈芸出来感觉像看到了救世主:“你快把他弄走!”
陈芸看着他笑,笑了一会才把衣服给他,一把捞起作乱的小家伙。
铁柱松了口气,拿起衣服摊开,觉得不对:“这不是我的衣服!”
“对,是我的,我实在找不到你的衣服,先将就穿一下吧。”
原主在这个年代算是个潮人,衣服很多,光长袖衬衫就有三件。陈芸拿出来的这件是最新的,前几天刚做好,还没上过身。
她不准备穿了,准备让人改改,做成铁柱的衣服。
被关爱的铁柱并不领情。
他把衣服一扔,满脸嫌弃地嚷嚷:“我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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