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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他皱眉说道。“我偶尔来这边独住。”
    我看着他衣服一块血渍,耸了耸肩膀,很没诚意的道了声歉,与他一同上了楼。这房子简直古朴到没有倒塌都是奇迹,长长的走廊上堆满了垃圾,看了许久都不觉得他的隔壁有人居住的样子,我脱了鞋子踮着脚尖走进了只有几平米的房间,里面倒是出奇的干净。他盘腿坐在房间中央的小桌边,抬头看我。
    “你在哪儿发现这些东西的?”
    “就这样说没问题么,我觉得你的房间很不隔音。”我很戒备。
    “没关系,这栋楼没几个住户。”
    我点了点头,打心眼觉得他是个怪胎,然后就把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上。是一个小花盆,里面种植的含羞草由于路上的颠簸,把叶子都收拢了起来。他眯着眼睛近距离的看了一眼,赞叹道:“真是不错的想法啊。”
    的确是不错的想法。用尸体养花这点。其实也不能称为尸体,只是这一块肉死去了,原主人还在活着呢。
    花盆里是切割的肉块,形状刚好嵌合花盆的大小,含羞草就被移植在其中,它的根系在短时间内似乎由于某种种植营养剂的刺激,已经扎入了肉块之中。我分辨不出那是哪一部分的肉,似乎矢泽润也分辨不出,已经开始发出怪味逐渐腐烂,色泽诡异的肉体与干净清新的含羞草显示出极大的落差。
    “你说你是在地下室发现的,那你还发现了什么别的么?”
    我看着他期盼的表情,娓娓道来。
    “有一个年轻女人,她全裸的躺在工作台上,正在熟睡。我在台面上看见了一支氯丙嗪,这好像是安定催眠药剂。那个胖女人应该是每天给这个女人打了安定,确认她一直沉睡着才离开的。”我讲述道。
    “她的腹部有一个已经缝合的切口,有几株观音莲种在她腹部,对,是种植,观音莲的根部是埋在女人体内的,这位李依蕊失踪到今天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她手脚一直被束缚在台子上,面色不是特别好,身边挂着吊瓶,一直在输营养液。血迹被清理的很好,房间很干净,被剥下来的衣物放在角落里,我在里面找到了她工作单位的工作证,的确是这个人——”
    “请继续说她本身。”林磬对于女孩儿的身份或其他根本不感兴趣,他更想知道凶手的成果。
    我笑了起来:“那个女子的嘴唇被缝住了,和肚腹上一样,虽然有些粗糙,但看起来挺熟练的,他的内脏没有任何的损伤,腰腹的伤口也并不是很大,而且那个胖女人还会给缝合的伤口上药,防止她感染而死。她放弃了用尸体养花,开始用活人养花了。这个女子有些腹积水,不过好像平时都有处理,我看到很多小型医疗用品,估计都是她从某大附属医院那里,向她的那位哥哥或者什么要的。”
    “胖女人毕业于M市医学院,作为一个临床医生,我真想象不到她竟然之前的工作只是生物老师。我稍微翻了一下她在生物方面的书籍,一开始还是关于细胞的,后来就是纯植物养殖与嫁接的书了,看来她十分痴迷植物嫁接与养殖。并且希望把植物和人体结合起来。”
    林磬点头:“女孩儿还没死?她有什么不良反应么?那几株花长的如何?”
    “花开的还算不错,但我觉得养不长久,只是短暂的。毕竟腹内虽然有养分,但是植物的根也不容易呼吸吧。”我和他都丝毫没问那个女人,也没想着要救她。太麻烦了,我和林磬都不会冒这种险。
    我详细地说了状况,林磬有点失望的感叹:“你真应该带个相机过去的。”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女人有问题的呢?”我问道。
    他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无聊罢了,我习惯去查许多奇怪的案子,这个断肢案我只是恰好感兴趣,我一开始想查但是没有头绪,那个胖女人只是巧合。我恰好碰见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头发上沾了梧桐树的种子,而梧桐树只在我们城南这片地方有。我有点疑心,却发现你去了下面的便利店,出来的时候笑的……很兴奋。”
    我愣了一下,那时候自己的表情真的这么夸张么?
    “然后,我果然发现里面并没有那个女人买的那款薯片。于是我开始怀疑了。”
    其实林磬比我敏锐地多啊。我默默想。
    “我就想到了你,我觉得你大概跟我很像吧。”他第一次这么多话,狭窄的房间里,他盯紧了面前的害羞草。“其实我给你的梧桐树的范围和剪报,是分别给了你两个事件的提示,我当初不觉得这两件事有关联。我只是想让你分析一下剪报上的事件而已,你竟然能够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并且真的找到了证据。”
    他抬起头来,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真没想到你竟有这样的能力啊。”
    “别这样说。”
    “你这是应该肯定的天赋。”他很认真。
    “从小到大……”我踌躇着说道:“我经常能做出这样的幻想和判断。之所以说是幻想,大概就是看到邻居有怪异的行为,我就会忍不住想他是否杀了人,是否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林磬认真地看着我,等着我的后话。我微微放松了肩膀,仿佛是找到了可以稍微露出真面目的同类。
    “我甚至幻想过大部分的邻居。然而有一次,大概是我十岁出头的时候,我总觉得隔壁的邻居杀了人并掩埋在院子里,我每天都偷偷看着那个大叔,分析他每天都在做什么。我那时候并没有笃定的证据,年纪小也不会推证,但我就觉得他不对劲,我每天就幻想如果他杀了人,他会有怎样的心里动态,会因为别人的什么话而紧张。总是想爬进他的院子里,我觉得他杀了自己曾经来要钱的前妻,并且埋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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