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姑娘,平日里就是这样打扮吗?”澜沧问静念。
静念摇摇头:“一天一个样,摸不准。”
“你与她相熟吗?”
静念亦摇摇头:“从前未说过话,有一日突然说要来咱们府上与我一起背书。”
“好。你想与她一起背书吗?”澜沧又问她。
静念再次摇摇头:“不想。不知该如何说她,这人看着不善。”
澜沧笑出了声:“你倒是火眼金睛,还能看出人家不善。”
静念摸摸脑门:“这有何难?没法分辨之时就去想,与三小姐比起来呢?做事与三小姐不同,是为不善。”三小姐可是静念心中的善人,无人能及。
澜沧敲了一记他脑门:“你倒是会看人。”
二人说着话走到门口,澜沧朝那女子点了点头,进去了。她今日的披肩和围脖,还有那两条辫子,与春归无二。澜沧从前听说朝中大人若想拉拢谁,除了使银子,还会送女人,他心中清楚,这女子,不知是哪位大人送给他的。若细想,而今皇上要立太子,皇子们都在朝中拉帮结派,自己而今是二品大员,想来入了皇子们的法眼。
他对此未做任何反应,想着明日一早去与穆老将军说。
那女子名为莫离,商贾人家,而今在京城安了家,父母使了大银子要她去读私塾。莫离看澜沧进了门,有些许焦急,对静念说道:“能让我进去喝杯水吗?等了你许久,这会儿口干舌燥。”
静念想了想:“这会儿夜深了,让你进门多有不妥,不如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端杯水。”静念说完转门跑进去拿水,待他出来,莫离已经不见了。
莫离去了澜沧房间。
澜沧正在宽衣,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静念,说道:“快去睡,甭管我。”
身后窸窸窣窣,待他回过头去,看到衣裳脱到一半的莫离。
澜沧愣了愣,怒气钻到眉间:“谁许你进来的!!!”
那莫离眼神里满是泪水,咬着唇看他。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静念去开门,看到是莫离的父亲带着人站在那:“莫离呢?”
静念愣了愣:“莫离不在这里。”
莫父不管不顾向里冲,静念被他惹急,动手锁了他喉:“谁准你私闯!”
“还我女儿!”
“你女儿不在这!”静念习武之人,脾气倔。都说了你女儿不在这,你却要私闯,明显来者不善。
莫离张嘴要喊父亲,被澜沧一把捂住嘴,手脚麻利的将她衣裳过上,动作稳准狠,边穿边道:“我知晓有人派你来,但派你来的人大概不知,静念以一敌十。我亦不是软弱之人!”澜沧一掌劈在莫离后颈,莫离顺势躺倒在他怀中。
外头静念与他们乒乒乓乓的打,耿叔顺势摸进屋,看到澜沧怀中的莫离,知晓今日大人中计了,速速到他跟前,扛起莫离,从后窗扔了出去,而后自己亦跳了出去。
澜沧候了片刻,听耿叔动静远了,方推开门,大声问道:“做什么这样吵闹!惊扰四邻!”
莫父指着澜沧:“我女儿说要来这里!到了深夜还未归家!你还我女儿!”
澜沧假意不知他说的什么,问静念:“他女儿是?”
“是莫离。”
“莫离?”
“就是邀我一同背书的姑娘。适才说要喝口水,小的转身去拿水,出来之时她已走了。伯父不信,非要硬闯。”静念不知里头发生什么,只觉得有些委屈,自己给大人带来了麻烦。
澜沧却笑了笑:“我当是何事?无碍的,请莫父进来看。”他向一旁侧了身子,让他们进去里里外外的看。里头安静一片,莫父站在那愣怔一瞬,看向一旁的人。
“有吗?”澜沧开口问他。
莫父摇头。
“那赶紧去寻你女儿吧!天黑夜冷,天寒地冻,别出什么岔子。”
莫父带着人离开后,耿叔又从窗子跳了进来。静念吓了一跳,看看耿叔看看澜沧。
“莫离是其他人派来加害于我的,她的装扮像极了我的一位故友。”
“?”静念还是不懂:“她人呢?”
澜沧指了指耿叔:“问耿叔。”
耿叔笑了笑,手指朝上指了指:“扔到巷口一座空房子的屋顶了,这会儿正坐在上面哭。”
静念似懂非懂,澜沧拍他肩膀:“你立了功。咱们连夜收拾一下,搬回去吧!”
“搬哪儿?”
“你想搬哪儿?”
“搬回从前的小院?”
“好。”澜沧笑了笑。折腾这一回才发觉,在哪儿都不如在清风身边好,从前为了躲着她搬走了,而今却发觉那时大错特错。
静念心中亦雀跃,跑出去收拾东西。
清风第二日睁眼早,听到那破门的吱呀声,以为闹了匪,披上衣裳出门去看。推开门,看到澜沧站在那。
“?”
“清风,我搬回来了。前些日子住的院子闹鬼,昨儿抓鬼打闹了一阵,这会儿没法下脚了。”
“哦。”清风哦了声,关上门回去接着睡。
澜沧苦笑一声,加紧了脚下的步子。出了巷子直奔穆府,穆老将军正在练拳,看到澜沧招呼他:“欧阳大人来过招。”
澜沧笑了笑挽起衣袖,将衣摆掖到腰间。他其实不会功夫,但这架子倒是做的足。穆老将军从前说他,男子汉大丈夫,肩不能背手不能扛,不像话。是以时常拉着他练两手。尤其在他和离后,对他耳提面命:“身为男人,穿上衣裳和脱去衣裳哪里能一个样!你缺的便是那股子狠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