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已经不呜呜咽咽了,在喻薄的手下,有气无力的,连眼睛也闭上了。
喻薄的声音乍听似乎还是平静的,只是眼神透露出了不安与焦急。
“今天晚上就是这样了,我以为是这几天没有带它出去转。”
言夏没有养过狗,只是看它的样子,觉得蛋糕是生病了。
“我家猫前几天也是差不多这个样子,无精打采的,然后给医生看,说是感冒了。”言夏说,“它是不是可能也感冒了。”
喻薄似乎才想起来,抚着金毛的手顿了顿:“前几天小郑带它出去转的时候,下雨了。”
言夏听到,自然而然地接下去:“你家中有板蓝根,拿水泡着喂它喝下去,可能会好很多。不过最好还是要去医院看一下。”
毕竟她也只是猜测,还是让医生看一下更保险一点。
喻薄抿了一下唇,淡色的唇成一线,几乎与他的肤色融成一体。但这也只是一瞬,很快,他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不过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还是让言夏察觉到了。
她与喻薄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太长,只有两年,可喻薄的一些动作,她都能猜出大概的意思。就比如现在,言夏知道,喻薄可能遇到了一些困扰。
她不是迂回的性格,直接问了:“你家中是没有板蓝根吗?如果没有,我这里还有一些,回头送你。”
喻薄看了她一眼,那双漂亮的眼睛直视着他人的时候,会觉得他很专注,整个瞳孔里是你的倒影,整个世界也全都是你。
言夏曾经很喜欢喻薄这样看着自己,现在也是她先不自在地转过眼,看着被修剪得很好的树叶枝桠。
喻薄垂下眼,手从金毛的头上收起,他对言夏说谢谢。
所以,当言夏回家的时候,牛奶从门口看过去,发现主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还有一只比它大上好几倍的生物。牛奶的毛下意识地竖起,冲着金毛叫,然后又一跃,跳到柜子上去了。似乎只有在这里,它才能感觉到安全。
喻薄的神色随着这只白黑相间的猫移过去,落在那个柜子上。
很普通的柜子,三层格子,最上层零散地放了几本书,下面一层是一些零碎的小东西,最下层,放着一张黑胶唱片机。
唱片机看起来没用过多少次,应该是崭新的模样,但看到它的人总会有一种感觉,它应该存在的时间很久了。喻薄收回视线,他克制地站在门外,没有进去。金毛在他的脚边,想要蹭蹭他的脚,不知为何,还是没动。大概是病得太狠了吧。
一般来说,如果人都在门口了,主人于情于理也要请这个人进屋坐一坐。但是言夏好像忘了这码事,她在药箱里翻找了一会,找出板蓝根后,走到门口,直接给了喻薄。
喻薄接过板蓝根,一个很普通的接过动作,没有任何一点肢体接触。他道了谢,然后叫了一声蹲在旁边的蛋糕。
“我们要回家了。”喻薄的声音温柔,对着蛋糕说。
喻薄对于猫狗,向来都是温柔的。在学校的时候,她见过好几次,他在逗猫,动作轻柔地仿佛再重一点,他手下的小生物就会受伤一样。言夏当时就觉得,这么喜欢动物的人,应该与她也很合得来。只是后来,她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他没有对人这么温柔过。
言夏看到喻薄和蛋糕的身影不见后,才关上门。刚刚没请喻薄进屋并不是因为她忘了,相反,她记得太清楚了。上一次见面,她还拖着漫不经心的语调,对喻薄说别喜欢她,多么游刃有余。
现在再见面,和言夏预想的又不一样了。他们两人应该是矜持地打个招呼就分开,但是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呢?
也许有的人,天生就不会让人拒绝他。
牛奶见到人走了,才从柜子上跳下来,它朝放猫粮的地方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言夏。太有灵性的猫,都知道提醒言夏应该为它准备猫粮了。
言夏对牛奶没有半点脾气,就是在最喜欢喻薄的时候,她也朝喻薄发过火,同他吵过架。她给牛奶准备好了猫粮,牛奶将脸埋在盘里,慢悠悠地吃猫粮。
后来言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将蛋糕的症状大致罗列了一下,去问程卓然。程卓然很疑惑,问言夏:“感情你养一只猫还不够,非得买条狗来给它作伴。”
言夏否认了,她解释了一句,是朋友的狗。
程卓然给的治疗方法和上次的没什么两样,倒是言夏口中的朋友令他很好奇,追问了两句。毕竟能被言夏称为朋友的人,很少。
但在问到了治疗方法后,言夏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傻,她没有喻薄的联系方式,连纠结是否给他也没有前提条件可以实施。
江城的冬天接近尾声,可是天气确越来越冷,是不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遇见故人的黄道吉日,她在这天,碰到了陈闻仿。
第19章
临近过年, 这座繁华都市这几日看着竟有些冷清,似乎连人都少了不少。最明显的感受就是往日上班时拥挤的道路,这些天竟然顺畅了不少。工作室有不少同事提前请假回家, 高秉庭索性也将原定的年会提前。
工作室的人数不多, 也就二十几个人, 这年会也不像大公司一样严苛,一群人吃喝完毕,不知是谁提议去酒吧继续,立刻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好像无论在什么时候,酒吧都是极其热闹的。一到这里,无论再低沉的情绪,都会有几秒的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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