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在县城做什么啊?还需要人帮忙吗?”
有人忍不住问道,众人的目光都变得热切了。
现在确定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谁不想也沾点光?就看这家人那架势,从指缝里漏出点,他们这日子都好过不少。
“我们也就是小本生意,主要是云娘子是个有能耐的。她继承了宋大夫的制药的本事,所以专门做那妇人生意。县城里都是男大夫,妇人有些病不爱找男大夫,所以我们就专门做妇人生意,又稳妥又不会粘上乱七八糟的事。”
王娘子解释道,虽然有村长撑腰,有范秀才品性担保,可他们也得说明白究竟,否则背地里还是会被人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尤其在场的妇人,都觉得这生意能成一点都不意外。作为女人最明白其中尴尬了,生孩子难产都不敢让大夫来瞧,否则以后可怎么见人。
“这有本事的人就是不一样,跟我们这些就会卖力气的不同。”
“云娘子这么厉害,怎么不给自己治一治,若是有孩子也不至于……哎哟,瞧我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话的妇人连忙自己掌嘴。
王娘子斜了她一眼:“医者不能自医,况且有些是命,再好的大夫也不能保证什么病都能治,否则这个世上就不会死人了。”
“对对,就是这个理。我就是为云娘子这么好的人惋惜,并没有其他意思。”那妇人讪讪道。
王娘子并未理会她,管她恶意还是无意,这话听着就不想搭理。
与众人又解释了两句,就赶着回家了。就要准备过年了,他们今天刚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准备呢。
当天晚上,宋云娘就让小豆包将挖紫草的注意事项一条条列出来,小豆包虽然没上过几天学,却已经认识很多字了,会写的也不少。字虽然非常的稚嫩,可非常的工整,比同龄人都要好。
他每天都会花费一个时辰的时间练字,不舍得用笔墨,就沾着水在石头上写,干了又继续。
不会写的字,宋云娘写过一遍,小豆包抄上去。宋云娘虽然会写,但是这字必须由小豆包负责,让人瞧瞧他的厉害。
“赵婶子刚才过来说村子里已经没人说那些闲言碎语了。”王娘子道。
宋云娘点了点头:“那便好,今年咱们要过个痛痛快快的年,可不能为了这种事闹心。”
“是啊,所以说这世道女子不易。咱们就是挣了钱,别人也觉得来路不明,说得这么难听。”王娘子看着小豆包,心理安慰,还好她有个儿子,否则这日子更是艰难。
宋云娘笑笑:“人在世上哪能都一帆风顺的,事情能够解决就好。”
“你如今真是越发想得开了。”王娘子哪里还能从她身上看得出,当时和离想不开要自杀的模样。
“人就一辈子,无需那么计较,过好自己的,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日一大早,肖富贵就来敲门了。
他站在院门口,也没有进屋。
半年未见,肖富贵比之前要黑了不少,人也比之前更高更结实了,眼珠子还是转啊转的,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
“这不是富贵吗,怎么不进来坐?”王娘子热情的打招呼。
肖富贵摇了摇头,目光扫向屋子里正在忙碌的宋云娘。
王娘子了然,连忙进去叫宋云娘。
宋云娘走出来,猜到他的来意:“你是为了紫草的事来的?”
“嗯,我打算炮制紫草,你可以教我吗?”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教给你。只是你得好好学,可不能糟蹋了药材。”
“你放心,我肖富贵说到做到。”肖富贵一本正经的保证,“如果我做得好,你能不能教我制作蟾毒?”
宋云娘不解:“你为什么就跟着蟾毒过不去?有很多药材可以炮制,为什么非要盯着它?”
“我都琢磨这么长时间了,搞不出来我心里就不痛快。我就想让大家瞧瞧,我是能做的,不是说大话。”肖富贵很是孩子气道,眼眸里尽是不服气。
宋云娘之前就听说肖富贵很‘熊’,现在看来确实有股‘熊劲’。这种熊劲不一定说不好,端看用在哪里了。
“你若做得好,我可以教你制作蟾毒,不过得你家人答应。”宋云娘道。
蟾毒毒性不小,制作之中很难避免会伤到手,使手变得粗糙。肖富贵从小娇生惯养,真要做这些,务必要家长同意,省得日后麻烦。
他自己瞎弄是一回事,她带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果然会炮制蟾毒!”肖富贵兴奋不已,“好,咱们说好的,你可不能反悔。”
“你若是不信,可以立字据。”
“我相信你不会诓我个孩子,今天你就教我炮制紫草吧!”肖富贵心急道,恨不得现在就通过考验。
宋云娘没好气道:“现在就快过年了,我们家里的事还多着呢,没有那么急的。况且现在不是挖紫草的季节,得过一个月左右才行,现在我想教也没东西示范。”
肖富贵很是失望:“还有那么久啊。”
“这事急不来,大多数药材都是有季节性的,什么季节挖,怎么挖,怎么炮制都是有讲究的,否则药性就会不对或者不足了。为什么同一个方子,对一个人同样的病会有差距,有时候往往是出现药材身上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