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事情要我做?”岳繁京拿着衣裳聚精会神。
“不是,是咱们刚到这个地方,仅有的就是原来留下的地理图,路其实算不熟悉,沙漠里随时会缺水断食,你别去了吧,免得我分心照顾你。”
望着炯炯有神的眼睛,几可以和星月争辉,想法也明亮的如明灯,岳繁京虽不愿意,却说不出反对的话。
期期艾艾的,岳繁京道:“我给你添麻烦的”
李威后悔说了实话,忙道:“确实家里也需要你,你不在,谁在我回来的时候就有热茶热汤水,”
岳繁京差点出来的眼泪瞬间回去,破泣为笑道:“是,我在家里等你。”
“等路探的熟悉,下回我带上你,你不去都不行。”
这话让岳繁京找回全部的颜面,她那随时因为自卑而出来的小心眼儿里,重新发现自己对于丈夫来说,还是重要的那个人。
如果不重要,为什么他一定要娶个民女。
当然。
这里面也存在迎娶前任王妃的窝火事情,但是不管是李威求亲的态度,还是和他平时的相处,都让岳繁京知道,她是这个家里不可缺少的那个人。
放下衣裳,两个人重回床上,就在床上用了晚饭,说说笑笑直到夜里。
第二天上午,岳繁京依依不舍的送走李威,转回房并没有呆太久,就带着一行人走出这座石头建成的王府,把带的粮食分给城里的人。
乍一看这座城远比幽塞还要小,但是弄明白以后,就知道城外的沙地上,另外有分散居住的人。
问他们为什么不住到城里来,因为这里种地不容易,水也缺少,太多的人为了生活分散开来,跟随着沙漠里的水源而居住。
当天岳繁京回到王府,发现燃眉之急的除去粮食,还有食水、衣裳、医药等等,哪怕把京里带来的全盘点,也不算富裕。
晚上李威不回来,岳繁京独自向着烛下颦眉头,这可怎么办呢?
这一天的风沙还是很大,夜晚的天气看不到星星,又随时有让风沙洗脸的风险,但是祁氏还是愿意坐在屋檐下面,哪怕脸上蒙块布巾有些烦人呢。
她的丈夫张大拿着一个盖碗的茶水出来:“坐坐就进去吧,把你吹病了,王妃还要想着照顾你。”
祁氏不耐烦:“你别管我。”
继续对着风沙发呆,布巾下面的声音闷闷地:“皇上真是狠心,自家的亲侄子送到这里来,这天气不可能按年有收成,看吧,殿下冒着风沙出门,王妃在家里成夜的想心事,我什么也做不了,我陪她想心事。”
张大好笑:“要陪,进屋去吧。”
“不进!”
祁氏骄傲的很:“我在参悟这风沙怎么破,一定要坐在这里。”
说完,撩起布巾,把茶喝了。
张大接过茶碗,却放在地上:“成,那我陪你,咱们一起想心事。”
夫妻两个人在风沙里呆呆坐着,说话不方便,一个字没有再说。
春枝为难,她今晚当值,她的爹娘今晚也当值,就意味着她们全家不能陪祁氏想心事。
她去找树根:“弟弟,你功课看完了吗?”
树根跟来这里,由李威的幕僚教他念书。树根知道先生是看过很多的人,每天学的不亦乐乎。
闻言,眼皮也不抬:“姐,我正背书呢,我得多背一章 明天讨先生喜欢,先生就更加教我。”
春枝走出来当值,继续为难。
风沙太大,李威一天也没有走出太远的路,天黑以前,找到原地理图上标注的石头堆,这里面勉强的可以过夜。
“啐!又是一嘴的沙子。”
侍卫总管辛蒙江吐了一口,骂骂咧咧。
副总管田洛很想瞪一眼,提醒殿下也在这里,但是他一张嘴,也是满嘴的沙子,只能和辛蒙江一样,往地上重重吐出。
李威倒维持贵人风姿,悄悄的吐在帕子里,然后就着刚升起的篝火,在原地理图上修正今天的新行程。
不时有风沙从石头缝里钻出来,打得篝火忽暗忽明,小简拿自己披风挡住风,直到李威写完。
水烧热,大家吃干粮谈天。
小简道:“我头回见到这么穷的地方。”
辛蒙江冷笑:“小侯爷刚到幽塞的时候,也是这句话。”
小简翻脸:“我投胎生的好,招你惹你了?好好好,我没有讨过饭,我以前没有出过京,看见幽塞也觉得稀奇的穷,看到这里又认为穷的稀奇,都怪我投错了胎,好不好?”
辛蒙江噎的有些翻白眼,吞一口热水,含糊地道:“这干粮太干了。”
“干粮干粮,还能不干吗?”小简哼哼地道。
田洛对他们斜眼瞅瞅,对李威道:“殿下,城里能见到商人们过来,总是有利才来。”
“有。”
李威慢悠悠地道:“说这种地方有金矿,还有人捡到珠宝。”
别的人相对看看,嘻嘻笑了:“有钱就好。”
小简顿觉快活地道:“有钱,就能把全国有名的花匠请来,”
辛蒙江又要和他过不去:“请花匠来种花?你种的怕不是干花吧。”
小简气极:“你懂什么!”
“对,我是个粗人,小侯爷给我讲讲。”辛蒙江又揶揄他。
小简扬扬眉头,对这回的假恭维照单全收:“你听好,上好的花匠会防沙,懂吗?他们会在沙子里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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