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苏家不是普通的家庭,有名医帮忙救治,这才把人从阎王爷那儿给抢了回来。
“人体最好消化的就是血气。经常有人称赞我是血气方刚的好男儿——”“『有人』的那个人不是你吗?”苏山问道。
“我偶尔才夸自己一次,大部份都是别人夸我。”唐重嘿嘿的笑。“这就说明血是热的,气也是热的。我用热气帮她暧血,让她的身体温暖起来。这样的话,她的五脏六腑的功能也可以趋向于平衡——再让伯母出一场热汗,把体内的一些有毒物质给排解出来。这样,她的身体也就能够好的快一些。”
“这样可以治好她?”苏山激动的问道。
即便她的性子再清冷,关系到自己母亲的生命安危,她也很难保持镇定。
“我不敢保证。”唐重说道:“但是,我觉得理论上应该没错吧。当然,还要和那个林医生的药配合使用才行。我用气功帮伯母暧身体排除掉她身体里面的寒毒,促使林医生的药能够吸收,那些药才是养生和治病的。”
“唐重,谢谢你。”苏山感激的说道。
“没关系。反正这身力气都是自己的,也不用花钱买。”唐重笑着说道。
苏山看了一眼在院子中间熟睡的母亲,说道:“她就是身体寒症吗?”
“肝气郁结。”唐重说道。“她的身体堵得厉害。”
唐重摸摸胸口,说道:“特别是这里。”
“这是心病。”苏山脸色黯然。
唐重沉默不语。
肝气郁结,导致身体阴阳失调,近而变成现在的极寒体质。
苏山的经历唐重大概知道一些,苏母有心病也是理所当然的。
哪个女人早年丧偶不会伤痛难过?当然,没有任何感情的夫妻除外。
再说,后来的苏家对他们母女俩的态度也出现了问题。苏母遭遇的打击一件接着一件,直到现在还能够活着也是天大的幸运了。
唐重不说话,苏山也不再说话。
唐重是休息,苏山独自想着心事,院子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也能够听到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音。
半个钟头后,苏母终于苏醒了过来。
她脸上的倦容一扫而光,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
她看看苏山,又看看唐重,说道:“这一觉是我半年来睡的最安稳的一次。”
“身体暧和,心神不容易出窍。”唐重笑着说道。“如果人体的火气太大或者身体太寒,就压不住心神。灵魂出窍,就会做梦,一整晚都睡不踏实。”
苏母点了点头,说道:“唐重是医生?”
“不是,其实我是一名明星。”唐重说道。
“明星吗?那也很好。”苏母说道。“苏山从来都不给我说她的事情。所以,看到你来,我很高兴。”
“对不起伯母,我应该早点儿来看望你的。”唐重歉意的说道。嘴上是这么说,心想,苏山同意才行啊。
“嗯,以后经常过来。苏山这孩子从小就性子倔,你要多包涵。”苏母说道。
“妈。”苏山赶紧走过去,说道:“我扶你进去洗澡吧。”
她又转身看向唐重,问道:“现在可以洗澡了吗?”
“可以。”唐重点头。“不过,洗过澡后还是要穿厚实一些的衣服,不能吹风。”
“好。”苏山担心母亲继续和唐重说那些古怪的话,就把母亲给扶了进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没有立即解释自己和唐重之间其实并不是母亲所想象的那种关系。
唐重正坐在廊檐下发呆的时候,苏山急忙跑了出来,说道:“洗过澡后她觉得累,又躺到床上睡了。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唐重说道。“她累了是正常的,因为她坚持太长时间了。而且,身上的寒毒去掉,她会感觉很舒适,想好好的睡一觉也是正常的。你不用管她,只是等到她醒了之后喂她多吃两碗稀粥就好了,不要油腻。”
苏母泡了个温水澡后,觉得身体还有些疲乏,然后再次躺到床上去睡觉了。
苏山原本还有些担心,听到唐重说这是正常反应后,她才放下心来。
苏山知道,过去的几年,妈妈真正能够安安稳稳的睡熟的日子真是没有多少。能够有这样的转变,也是好的开始,苏山的心里对唐重充满了感激。
刚才帮助母亲洗澡的时候,苏山身上的裙子也浸湿了。
于是,她也索性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
当苏山梳着两个小辫子,穿着一身白底青花的旗袍走出来时,唐重的眼睛珠子差点儿掉在地上。
他以前就想象过,像苏山这种清雅脱俗的女人穿上旗袍一定是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刚才去拜访苏荣柄看到苏锦誉穿旗袍的时候,唐重还在想着,如果苏山穿起旗袍的话,一定会比苏锦誉更加的让人惊艳忘俗吧。
现在,他竟然就得偿所愿了。
天色近黄昏,庭院幽暗没有亮灯。
苏山悄无声息的走出来,梳着小辫,穿着旗袍,踩着高跟,像极了那些画中的人物。
你很难用一个词语或者一句话来形容此时的美态,但是却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戴望舒的一首小诗: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双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仇怨的故事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她默默地走近走近,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我带你去看爷爷。”苏山避开唐重的眼睛,用清脆悦耳又酥又甜的苏杭话说道。“爷爷住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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