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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郡王因认出跟在玉姝左近的下人身上是大长公主府的服色,但公主无儿无女,至今未婚,这佳人又为何与公主府相干?几番打探,方探出原来是客居在庆国公府的程家小姐,因公主与她有亲,又极喜欢她,方才经常接她去游玩。
他自此便上了心,奈何深知自家母亲的脾性,知道太妃定然会对玉姝挑三拣四,原不敢擅自开口,想着自己若能求得宫里那几位赐婚,便能过了太妃这一关。
谁知因这玉姝日渐长成,且她又深得公主疼爱,去公主府走动时也在席上见了许多贵妇皇亲,她这样的品貌,谁人不爱?因此,往秦家走动的,打探玉姝品行行事的人家越来越多,郡王见了,自然焦急,生怕玉姝被人抢先定了,方才向太妃陈明其情。
只是他这样一说,便令太妃又对玉姝添了一层不满——
还未出阁便教男人窥看了面容,虽说不是有意,想来也不是安分随时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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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劝阻,奈何自家那孽障态度坚决,太妃不免愈发嫌弃玉姝——没过门就干得儿子这般,若嫁了过来,还不知要如何呢——当下拿定主意,必要煞一煞玉姝的锐气,这才有了秦母上房的一幕。
可怜玉姝无故惹来这一顿欺辱,只听秦母硬邦邦道:
“太妃也说了,程丫头是老身的外孙女儿,老身一个做外祖母的,如何能在她的终身大事上做主?”
太妃道:“那就请老太君与程大人说一声儿,程大人远在江南,来往不便,我们两家定下便是。”
——言谈间,竟丝毫不觉程家会拒亲,已将玉姝视为囊中之物。
秦母不禁气得手抖:“好,好一个太妃!这是以势压人来了?定下来,定什么下来?我不知太妃要定什么,我们秦家与府上没有这样交情,我那女婿和外孙女儿也攀不上这门贵亲!”
说罢,厉声道:“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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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万没想到秦母竟会如此声色,也是她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追捧久了,早已习惯了众星拱月,人人顺从,今日忽遭如此冷待,登时脸上下不来台,冷笑道:
“老太君别忙着拒绝,你也说你做不得主,焉知贵婿乐不乐意?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我儿人品相貌皆是顶尖,还配不上程家不成?且程小姐丧母多年,依我看,这门亲事,贵婿还巴不得一声儿呢!”
一语未了,秦母脸都气白了。在座众人也人人惊异,不由瞠目结舌。
从来没有来提亲的,明晃晃就说女方家门第配不上自家的,虽说这是事实,但程海贵为两淮盐运使,又简在帝心,不b一个空头王爷要大有可为?真真这太妃究竟是来结亲,还是来结仇?
眼见秦母已经身体都颤了起来,玉姝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扶住。只见她抬起一张小脸,人皆气愤,她竟异乎寻常的冷静:
“论理儿,这话不该我说,不过太妃既提到我父亲,父亲的脾性,我在他身边多年,也略知一二。父亲为人处世,公事也好,私事也罢,及至治家理宅、教养儿女、婚丧嫁娶等大小事,从来只凭一句话,只遵一条准绳。”
说罢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声若坚玉:
“富贵权势,皆是俗人所求,真情至意,方为天地正道。”
“太妃,请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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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秦母不过是气怒攻心,一碗参汤下去后便悠悠醒转,拉着玉姝的手,又是垂泪又是欣慰:“好孩子,委屈你了,你那番话说得很是!”
虽说益艳太妃是长辈,玉姝与她争执当属无礼,但当时的光景,谁听了,不赞她一句聪慧机敏,不卑不亢?
她说富贵权势皆是俗人所求,便是在拐着弯儿地骂拿门第说事的太妃是俗人,偏太妃又不能驳她,皆因玉姝转述的乃是父亲之语,且又是堂皇正道之论,难道太妃还能说她不对不成?
因此那太妃是气得脸色紫涨,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张脸憋得跟猪肝似的,煞是好看。
秦母房里的大丫鬟檀荷已经来请她走了,她只能一甩袖子,汹汹而去。她一走,众人都是轰然叫好,都道:“真真是程姑娘替咱们出了口气,到底是读书人家,一张嘴怎就这般伶俐呢!”
秦雪在旁,此时也道:“玉妹妹,你别怕,京里谁不知那太妃是个什么德性,今日纵她规规矩矩地上门,老祖宗和姑父也不会把你许给她家。”
秦母也道:“很是!”却又不免担心,“不过她气量狭小,今日丢了这样大脸面,若是在外头胡说坏了玉儿的名声……”
闻听此言,众人都露出忧色,玉姝却抿嘴儿一笑:“外祖母不必担心,依我看,今日之事,那位别说四处散播,怕是一个字都不会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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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某:嗯?又有人来欺负我脑婆了?嗯?被我脑婆反欺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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