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隐在衣袖里,掐了掐指腹,企图隐去自血脉涌入指尖的不适,可某些念头被前尘往事勾住不断往外揪扯,牵连得我头皮发麻。
“她可有提到哀家?”几番纠结后,我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说出来才发现,我确实很怕听到某些回答。
“并没有提到,”陈太医回忆道,“不过,王妃倒是嘱咐了,不让臣跟王爷说。唉,当然不能叫王爷知道,那可是他的骨肉啊。”
我却还是不太放心,皱眉严肃地吩咐道:“明日你再去给王妃请个脉。并且要假装不经意地谈起来,说哀家入宫后,时不时泡汤池、沐药浴,寒症已经差不多痊愈了。以此告诉她,有些病会有别的解法,千万不要做傻事。”
“嗯,臣知道了。”
*
哀家忽然有一种捅了马蜂窝的感觉。
自从提到了孩子,哀家整个世界都不安宁了。
先是担忧姜初照不行,后是担忧邱蝉犯抽,然后就是今日,毒解病消后的皇后,带领了整个后宫的美人们过来,跟哀家进行了一场讨论,主题就是关于皇嗣孕育一事。
事实证明:催儿女结婚生子的家长,注定了会被子女嫌弃,且心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如意。
这道理我悟得太晚了。我只想着当祖母后,三世同堂之乐,子孙绕膝之爽,却忽视了儿媳们在进行此事时的艰难,尤其是在姜某照还不行的情况下。
皇后一定是被“姜不行”给骂过了,所以言语间难掩愁苦:“母后让臣妾拟一份侍寝的计划,臣妾即便是拖着病体,也尽心尽力地完成了。但陛下看到后却大动肝火,自此不但不见臣妾,连其他姐妹也一并拒之殿外了。”
我把过错揽过来:“是哀家欠思量了,让皇后受了委屈。”
已经瘦了一些的娴妃也闷闷不乐:“那日,臣妾也是听了太后的话,才去成安殿,但陛下把臣妾……请了出去。”
我反思且痛定思痛:“哀家以后不再给大家出这样的主意了,你们全凭自己本事吧。”
但说完这句就觉得很难过。
她们即便各自发力,各显神通,姜傻狗不行不还是完求吗。
想到这里,就很希望姜初照只是“结果”不行,该坚强的时候还是能坚强起来,不然儿媳们不是太不幸福了吗。
当然了,某些事离开男人也是可以完成的。
所以你说,哀家要不要跟她们普及一下女子和女子之间的爱情故事?
还在反复衡量之中,禁足许久终于被放出来的云妃悄悄举手了。
看到她想说话,哀家就重归欣喜——主笔大人知道得多,她一定能有好的办法!
“云妃有什么话想说?”我倾着身子,作迫不及待听君教导之状。
她眉目间万般明媚又分外清明,如晨间云蒸霞蔚之时,撩过花枝柳梢又融入泉水的轻风:“臣妾有个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请问!”
“我们亲爱的皇帝陛下,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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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观随记#
24.
【葡萄】
少年躺在葡萄架下,枕着胳膊翘着腿,问道:“苏得意,明天你就回京城了,你说该给阿厌带些什么好呢?”
苏得意往嘴里填了几颗马奶提:“葡萄酒?葡萄干?”
少年好像不满意:“你说怎么把鲜葡萄带给她呢?”
苏得意:“挖棵葡萄苗给她?”
少年翻身起来,目放精光:“好像可以!”可转念一想,就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她什么都养不活。”
苏得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少年又躺回去,忧愁道:“下次你来的时候,问问她行吗?”
苏得意:“问什么?”
少年别过脸去,耳尖微微泛红:“问她愿不愿意来西疆……吃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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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很好
云妃说这句话的时候,哀家不但没有从她那张清丽的小脸上看到任何的憾色,反而从她暗抽的唇角中,瞧出了些欣喜。
哀家还没来得及批评她,满殿的嫔妃就先炸了。
大家本来还把“进宫以来就没侍过寝”的心事各自藏着,结果因为云妃在旁边点的这一把火,最后一层窗户纸都被烧穿了。大家交头接耳,推心置腹,你来我往,信息一交换、一汇总,这下都确定了——她们的皇帝陛下好像真的不行。
炸过之后,空气都安静了。
你不开口,我也不开口,就这么互相绝望地瞧着彼此,整个凤颐宫都尴尬得要命。
云妃又举起小手:“太后,您知道陛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行的吗?是我们这些小姐妹进宫前,还是进宫后呢?虽然他是皇帝,不存在欺瞒一说,但臣妾们多少也需要一些这方面的生活,嫁进来之前还是有所期待的,现在陛下行还是不行成了问题,这让臣妾们多少有些难过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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