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脸上浮现几丝尴尬,可到底是丞相之女,迅速摺过去,点头浅笑:“母后看过?”
我立刻恢复端庄:“略有耳闻。”
其实何止是看过。
京城醉花楼,阿香可是跳胡旋舞的高手,那圈转起来,半个时辰都不带停的。她以前跳舞的那身衣裳不行,寡淡得很,还是哀家专门找了京城里西疆来的姑娘,边询问边画了好几份张图,买了最好的布料,请了最巧的绣娘,雇了京城有名的裁缝给量身制做的。
还有那些金镯银环,项圈手钏,额饰发珠,腰铃彩线,只要西疆的姑娘觉得应该有的,我都给阿香置办了。
在给阿香做的时候,逐渐心痒,于是也给自己做了一身。醉花楼歇业休息的日子里,阿香带着我跳过几回,怕我不懂,还主动让我摸过她的腰和脚踝,告诉我怎么发力才会转得又稳又好看。
但是我不是那块料,转几圈就晕,所以至今也没学会。
说起来,那身衣裳我也放在嫁妆里带进宫来了,但是娴妃比我圆润许多,怕是穿不上,不然可以把衣裳借给她呢。
“跳的时候妆戴越多越好,越响越好,越闪越好,不够的话来哀家这里拿。好好准备,哀家看好你。”我鼓励娴妃道。
娴妃开心地同我道了谢,丽妃便开始发言:“母后,臣妾这次想表演箭法——百步穿灯。”
我大喜:“不愧是将门之女,演,到时候哀家在旁边给你递箭。”
丽妃又笑出梨涡来:“怎敢劳烦母后呢,臣妾有专门的箭袋,可以背在身后。”
“那你的衣裳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是在家时就经常穿的一身铠甲。”
我不由欣慰:“你若是表演得好,宫宴结束后哀家便让能工巧匠给你打造一身银甲,再做一身红袍,陛下就经常穿红袍射箭,又美又飒。到时候你二人可以一块去皇林狩猎,也可以找个机会跟陛下去北疆转转,北疆是狩猎的好地方。”
丽妃难掩欣喜,直接走出来给我行了个抱拳礼,那股子爽利劲儿真叫人喜欢呀:“多谢母后!”
其他美人有的也跃跃欲讲,但云妃还没开口,其他人就不好先说。
可云妃坐在那儿像是入了定,面无表情不说,瞧着也压根没有发言的打算,于是我就暂时略过她,问了上次在酒局上表现最好的程嫔:“程嫔说说你的想法吧。”
程嫔大概没什么准备,突然被点到,眉毛跳了一下,赶紧起身说:“母后,臣妾愚钝,比不得各位姐姐妹妹,唯一会的琵琶,在上次宫宴已经表演过了。”
我提醒她:“可以再弹个别的曲目呐。”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颈,诚实道:“臣妾其实……就会那一小段,还是进宫前临时学的。”
我就喜欢她的诚实,于是和蔼地点了点头:“宫宴上的酒都是窖藏十年以上的好酒,到时你不要因为陛下在就变得拘谨,想喝就喝,想醉就醉,母后给你撑腰。”
她当即来了精神,眸光亮得不像话:“谢母后恩准!应该醉不了。”
又听了两个嫔妃,三个美人的构思,给她们分别提了些建议,回过头来再看云妃的时候,发现她打坐归来,正撑着下颌,目不转睛地看我。
我喝了一口茶,眯眼笑问她:“云妃这是有想法了?”
云妃舒长的睫毛轻飘飘一动,她直起身来,正想给我行个礼,我赶紧摆了摆手:“坐着讲吧。大家以后也都是如此,别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的,看得哀家眼晕。”
“母后,”云妃想到什么,笑得很是乖巧,“臣妾很好奇,母后想看什么。”
哀家想看你的胸。
但哀家不好讲呀。
怕这心思被看穿,于是将目光放在房梁上,仰着脖子换了个正经的说法,表达着同样的意思:“陛下想看的,就是哀家想看的。”
说到这里,不由羡慕起姜傻狗来。
这些活生生娇滴滴的美人,他想看就看,想摸就摸,我当初诈尸,为何诈在了自己身上,怎么没诈在他身上,或者诈在老皇帝身上呢?
老皇帝似乎更快乐一些,虽然生命后期遇到些难以言喻的人生障碍,但手脚还是好的,面对一百多位嫔妃,能做的事也不少呢。
这么想着,思绪就扯得更远了一些,甚至还大胆且不不要脸地幻想着:姜初照从西疆回来,我一身黄袍撑着长剑站起来,跟他说:“跪下,叫父皇。”
想来,他脸上的表情应当更生动一些。
云妃好像不满意我这个回答,笑容收起来,遗憾道:“本想着母后喜欢什么,臣妾便准备什么呢,现下看来母后心里似乎只装着陛下,并未替自己考虑过。”
我登时竖起耳朵,目放精光:“云妃且慢!”
她轻轻抬眸:“母后?”
“你想陪哀家泡温泉吗?”我藏起手,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激动,“成安殿后面的汤池在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哀家待会儿想去泡一泡,你要不要跟着呐?”
云妃重归欢喜,袖子外的手激动地攥成了小拳头,甚至站了起来巴不得马上就跟着哀家出发:“好呀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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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澡一时爽,事发乱坟岗。
云妃被姜初照这傻狗禁足,说是没有允许以后都不能来给哀家请安。姜傻狗则在凤颐宫气得跳脚,声色俱厉地质问哀家,为什么带云妃去成安殿后泡汤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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