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禾昏迷前, 模糊的视线中,那辆黑色轿车上迅速冲下来一个人。
那抹身影快得像阵风,无视周遭坠落的星火, 不顾一切地穿过重重热浪奔向她。
是齐星远吗?
他真的找到她了。
还好,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就在女孩双眸闭合倒地的那一刻,宋越川朝恩禾飞扑过去,扶住她的肩膀将人稳稳接住,用尽全身的力气拥进怀里,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恩禾!”
喊出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宋越川的声音都紧张地变了调,他双眼猩红,苍白的唇瓣都在哆嗦。
怀里的女孩如同沉睡般紧闭着双眼,白皙的脸颊满是脏兮兮的尘土,宋越川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将恩禾包裹得严严实实,随即将人当横抱起朝撞开的出口飞奔过去。
意识迷蒙间,恩禾隐约感觉到自己应该是被人抱在怀里,耳边甚至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不断加速,每一声都砸在她心口上。
刺目灼热的火光在眼前匆匆掠过,温热潮湿的液体滴落在她脸颊,带着淡淡的血腥,刺激着感官。
有一道熟悉却慌乱的声音不停地在她耳边说着,恩禾,你坚持住,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恩禾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疼的。
那人紧紧地抱着她,喉间溢出的声音都在哽咽发抖,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不安。
周围火光四溅,不断有燃着的重物坠地的声音,空气中到处都是物件被烧焦的味道。
恩禾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里,但潜意识里已经感觉到,有人替她挡住了所有的伤害,一步步将她带出火海。
迷糊中,恩禾喊了一声:“...齐星远...”
是你吗?
得到的只有男人沉重急促的喘息声,以及那双抱得她越来越紧的臂膀。
......
像是陷入一场可怕的噩梦,周围都是丈余高的火海,让她无处可逃,而身后苏苑桐还在步步紧逼,不断叫嚣着,要与她同归于尽。
恩禾惊醒时,浑身全是冷汗,睁开眼的那一刻眼前白茫茫一片,周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味道太熟悉,恩禾下意识动了动胳膊,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
恩禾张了张嘴,一时间喉咙里像是含了一把沙子,发出声音都困难。
王慕宁一直守在病床边,见恩禾慢慢睁开了眼睛,王慕宁激动地直接坐起身,“恩禾!你终于醒过来了!”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眶,越说越难受,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一度。
接到警察的电话通知,得知恩禾被绑架,又被救出来,王慕宁的心就一直七上八下,整个人跟做梦似的。
恩禾被送进医院到现在,已经昏迷了好几个小时,王慕宁不放心,所以一直守在旁边。
“恩禾,你真的吓死我了!苏苑桐简直是个疯子!”
一想到那人不仅绑架还纵火,要不是警察及时赶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恩禾的意识慢慢恢复,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痛,右手臂打了石膏,整个人像被人揍了一样。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喉咙沙哑得不像话,一开口便问:“宁宁,我昨天...是怎么出来的?”
王慕宁眨巴眼,眸光闪烁,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恩禾,低声询问:“恩禾,你对昨天的事还有印象吗?”
昨晚的一切宛如一场梦,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记忆有些混乱,恩禾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脑海中的画面模糊不清。
在她昏迷的时候,依稀记得好像有一辆车冲进来,接着她被人从地上抱起来。
之后的记忆就跟喝醉酒断片似的,一时半会实在想不起来。
恩禾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肩膀泄气地一塌,只隐约记起来,有人将她从火海中抱出来。
恩禾抬眸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底满是认真,问:“警察是怎么找到我的?”
王慕宁“啊”了一声,不假思索道:“你去剧组探班,你人不见以后齐星远就报警了。”
“之后剧组收工的时候有人就看到库房着火。”
恩禾静静听着,看向她:“所以救我的人是齐星远?”
女孩靠着身后的枕头,精致清丽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疲态,漆黑剔透的眼眸平静认真。
王慕宁摸了摸鼻子,摇摇头。
见好友否认,恩禾的神情微怔,心脏忽然重重跳了一下,脑子里迅速冒出一个人,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那是谁?”
恩禾嘴唇微动,声音也低下去,心里慢慢有了猜测。
如果不是齐星远,会不会是那个人?
面对恩禾的追问,王慕宁抓了抓头发,板着脸严肃认真道:“别猜了,是警察救你出来的。”
闻言,恩禾抬眸,卷而密的长睫轻轻扇动,遮住眸光,有些怀疑地反问:“你确定?”
病床上的女孩眉心微蹙,似乎还在纠结。
王慕宁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而后起身,细心地帮恩禾盖好被子,随即终止了这个话题,语气温和道:“恩禾,如果你身体不舒服,就先不要想这些了。”
“昨天你被送到医院以后浑身都湿透了,而且右手骨折,医生说你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好好休养才行。”
王慕宁刻意避开这个话题,恩禾没再多问,低垂着脑袋,看不见表情:“齐星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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